向流徵漫不經心說:“我呢,就是個種桃的,沒什麼用,救不了我的桃,也救不了我的學生們,不過我想好了,人間沒有出路,那我就去陰間找,死也沒什麼可怕的。”

她微微彎眸,腦海中浮現她娘親漂亮的雙眸,於是笑說:“夫子陪著你,等咱們到了那陰曹地府,夫子就充當狀師,咱們跟閻王爺告那汪三少,這會成了親算什麼,到了那邊,咱們就休夫!”

向流徵的話不止叫楊晚凝忘了流淚,一旁的汪夫人也呆住了。

汪夫人咬牙道:“向流徵!”

向流徵轉頭對汪夫人燦爛笑道:“季玲嫵,我曾經很佩服你,佩服你夫死後承家業,以一己之力將汪家壯大到這般地步,我也感激你,感激你為我撐腰,讓我能在這桃鎮做我想做的事……”

“你還記得是我給你撐腰?”汪夫人冷笑道:“向流徵!徵兒!你還記得是我給你撐腰!我季玲嫵為這桃鎮付出了多少?是我,是我養活了桃鎮上千戶人家,是我僱傭你向流徵教出來的桃匠,可你們呢?你們怎麼報答我的?我只是想給我兒子找個依靠,你向流徵怎麼敢、怎麼好意思來阻撓我?”

她喃喃道:“我兒在受苦,他在底下被欺負,我燒過去的紙錢車馬他守不住,他每日都給我託夢,說他疼,他怕……”

說到這,汪夫人唇色有些發白,她忙看向司禮。

“吉時到了沒?是不是該成親了?”

司禮看了眼燈漏,恭敬道:“回夫人,吉時就要到了,可以開始了。”

楊晚凝全身打抖,但她還在自言自語鼓勵自己。

“我不怕,我沒什麼好怕的……”

汪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看向向流徵。

“開始吧,就用這位良師的血,來作我兒的喜酒。”

有人掀開了一旁的紅布,露出紅佈下的刑架。

又有人拉著向流徵,將其綁了上去。

楊晚凝沖上前,又被拉住。

她驚恐說:“你要做什麼?為什麼要綁向夫子,我都已經要成親了,為什麼不放過向夫子……”

汪夫人溫和道:“好孩子,你要看著你老師為你受的苦,你要恨,你要怨,要怒氣沖天,你才能成為我要的新娘子。”

她含笑道:“千刀萬剮刑如何?不那麼容易死。”

楊晚凝腦袋一嗡。

她瘋狂要沖向向流徵,“不,不,你放了向夫子……”

殿內。

虞秧幾人皺眉。

就在虞秧要讓謝遲開門抓姦時,異變突生。

一汪家下人快步進來,說:“夫人,山下來了很多人,說是……說是要來沾喜氣。”

汪夫人愣住。

“什麼沾喜氣?”

汪家下人道:“您快去看看吧。”

汪夫人皺眉。

她跟著快步走了出去。

星星點點的燭火停在山腳下,蔓延成長隊,一眼看不到頭。

汪夫人神色白了瞬。

“怎麼回事?那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