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同他的記憶不同。

他記憶裡,母妃病逝於冬日大雪時分,雪壓折了院裡的梧桐枝,他跪在樹下,雪枝正好砸在了他身上。

他問項明,項明亦說母妃亡於大雪時節。

不知是不是因著那夢,他似乎開始擔憂、畏懼虞秧的身子,升起了讓虞秧好好活著的念頭。

過往的灑脫,也在再見虞秧後消失不見。

脫口而出的話,莫名的肢體冒犯,這完全不是他該有的樣子。

牽著的那隻手指尖冰涼,叫他又想起夢裡那落在榻上的手,他眸色驟深,並將虞秧的手全都握進掌心。

突如其來的動作與加重的力道,叫虞秧渾身僵硬。

她看向謝遲清雋的背影,腦袋嗡嗡,都不知道自個怎麼邁出的步子。

這大冬天,謝遲發情了?

牽個半手那是共同登山的友情互助。

這牽全手,還給她裹住……

虞秧皺緊眉頭為難。

雖然世子是她在這個世界見到的最有好感的同齡男人。

但她不想入王府後宅。

她現在是有一年零七個月壽命的人,她還有大好未來,她是要在將來做西南一霸,當家做主,自在逍遙……

虞秧欲言又止。

罷了。

就謝遲這樣活到二十三歲,跟她騎個馬都臉紅到脖子根的,撐死了跟她拉拉小手。

更激烈的動作,以謝遲那溫柔性子根本做不出來。

虞秧放鬆下來,任由謝遲拉著她,一直到了目的地——山林荒村。

曾經的屋舍,如今殘垣斷壁,屋頂塌陷,牆壁斑駁,爬滿了歲月的青苔。木質的門窗在風雨的侵蝕下搖搖欲墜,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化為粉末。

二人自然松開手。

虞秧指向前頭一座像是被火燒過的廟。

“應該就是那個了。”

她身上帶了祈福符,

正打算入廟時用。

謝遲打頭朝前走,虞秧跟在後頭,不多時,就到了廟前。

這是一座用泥土蓋成的小廟,牆壁並不規整,帶著一股手工造就的質樸感,甚至還能在上頭看到點手印,頗有種跨越百年見從前的韻味。

廟上掛著木匾,上頭有些歪扭的字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