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秧微微彎腰。

“噓……不要大聲。我送你回家。”

岑詩桃呆呆看著虞秧。

虞秧彎眸,拿出胭脂道:“那咱們把戲走完?”

岑詩桃哭著點頭。

虞秧說:“你都把我化的妝哭花了。還好我化的鬼面妝……欸,倒是有那個效果了。”

“噗。”岑詩桃一下破涕為笑。

村民趕到的時候,洞口已經被火堆佔據。

火牆形成了門。

岑詩桃一身紅嫁衣,站在洞裡,隔著火焰,低垂著頭,面對著洞外一眾村民。

夜幕沉沉籠四野。

唯有那火光,如同血液沸騰般紅彤彤。

村民面面相覷。

“那、是大丫嗎?”

“大丫你在做什麼!你妹妹呢!給老子出來!”柳爹沖了出來。

岑詩桃緩緩抬頭,慘白的臉上,眼睛黑黢黢看向柳爹。

她突然扯出一抹笑。

隔著光,如同厲鬼。

人群一下寂靜。

岑詩桃走向火焰,隨即悽厲尖叫。

“以人為祭,蛟仙算個什麼仙!”

“蛟仙為禍,人心險惡,求請天公睜眼,憐憫蒼生!!!”

“今吾死,化厲鬼,為女子平冤屈,再有祭女人家,必被吾所纏,鰥寡孤獨悽慘一世——”

一聲尖叫過後,女子倒在了火堆裡。

遠處灌木叢後,虞秧假借小解的藉口逃離謝遲,到了偏僻處。

符紙灼燒了她的手指,她呆滯看著火堆的方向。

她不是說,不用燒自己,只要站在後頭等她唸咒後倒下就好嗎?

為什麼還往火裡走。

陰風吹面寒徹骨,彷彿冤魂訴慘殤。

人群裡。

柳爹柳尺哆哆嗦嗦的,他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是那賤人裝神弄鬼,可他聽見了什麼?

他聽到遠處傳來許多似男又似女的吟唱。

“交交黃鳥悽。嬌娘何辜?竟為蛟祭。爹孃無情,妾淚潸然。天道蒼蒼,求憫嬌娘。”

“交交黃鳥怨。嬌娘何辜?竟為蛟祭。巫邪張狂,妾心悽愴。天道蒼蒼,求憫嬌娘。”

“交交黃鳥殤。嬌娘何辜?竟為蛟祭。嫁衣荒唐,妾怨誰償。天道蒼蒼,求憫嬌娘。”

他看見白煙捲起,數不清的穿紅嫁衣的厲鬼在白煙中若隱若現。

其中一位女鬼離他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