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潔烈夫(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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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潔烈夫
從酒樓歸家,途徑一蛤蜊煎小攤前,聞得其香味誘人,餘晚桃沒忍住打了兩份回去。
待晚間盤賬,一邊數著錢一邊吃蛤蜊煎,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引得在對面桌案上埋頭苦讀的崔玉棠頻頻抬頭。
如此過了小半時辰,他終於按耐不住,伸長手臂過來叩了叩桌面,“你把你的桌案挪到對面去。”
崔玉棠往對面的矮榻指。
“幹嘛?這樣多好呀。”,餘晚桃嘲笑道:“書呆子,連紅袖添香都不懂。”
崔玉棠沉默以對。
餘晚桃幹脆把四四方方的桌案推過去,與他的書案並在一起,啪嘰一下,將那碟蛤蜊煎放在了攤開的《論語》上。
“快嘗嘗,這蛤蜊煎挺好吃的。”
崔玉棠把自己的書拯救出來,憐愛地摸了摸,問她:“你這賬盤了一晚上還沒盤清?”
“先前盤的是公賬,現在點的是我們的純盈利。”,餘晚桃抱著膝蓋,歪歪斜斜地靠趴在案邊,“如果之後每個月的純盈利能有這個月的一半,那再過半年我們就可以去府城開分鋪了,到時候你考上了秀才,正好要去府城那邊讀書。”
崔玉棠無奈道:“現下我連個童生都沒考呢。”
餘晚桃瞬間挺直胸脯,豪邁道:“那你要是考不上,就來給我打下手,我開工錢養你。”
“到時候再說,你——”,崔玉棠幹脆起身,“今兒就看到這吧,夜已深,該睡了。”
“哦哦哦~”,餘晚桃把自己的桌案挪回去,匆匆收了上面的算盤和錢袋子賬冊,坐到床邊等著。
崔玉棠出去一會,端著熱水回來給她洗臉漱口,又泡了會腳,才熄了燭火歇下。
皎潔月光從窗紙縫隙間透進來,餘晚桃翻了個身,忽而道:“我打算去一趟白沙鎮。”
“何時?”
“過幾天吧,我先把鋪子裡的一些事教給冬枝,不然哪裡能脫得開身。”
崔玉棠藉著月色伸手在她臉上碰了一下,說:“可以等我下次旬休回來,再一起去。”
“不用,你準備縣試吧。”
光是一個縣裡的童生試,都有上千學子,然而卻只取前百名上榜,可謂是千人過獨木橋,在這節骨眼上,誰不是頭懸梁錐刺股,沒個像崔玉棠這樣,還有閑情陪她去白沙鎮的。
“那明日一起去趟牙行。”,崔玉棠的聲音裡帶著一股倦意,音色愈發隱在濃稠的夜色裡,“睡吧。”
“嗯,這就睡了。”餘晚桃閉上眼,腦海裡不知怎的就想起白天劉郯在酒樓裡說的那事,她往外靠去,湊到崔玉棠的跟前,眨了眨眼,看淡淡月色傾瀉在他側臉上。
清冷、皎潔,宛若月亮的顏色。
餘晚桃倏地忘了要說什麼,整副心神都被那微顫的鴉睫給吸引了。
“看什麼?”
崔玉棠陡然睜開眼,深深地望進她眼底。
餘晚桃一下慌了神,用力閉上眼,掩耳盜鈴一般,說:“我要睡覺了。”
“剛才,想問劉郯在酒樓裡說的事?”,崔玉棠似心有靈犀,一語中的。
空氣中窒凝片刻,餘晚桃慢吞吞地睜開眼,將半張臉藏進被裡,側目透了一個眼神過去,“我是想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書院學子買假考題的事?”
“嗯。”,說起此事睡意倒消散了些,崔玉棠雙手枕著後腦,斟酌問道:“你可知小夜巷是甚麼地方?”
餘晚桃:“那邊都是歌舞酒女支盛行的奢靡之地吧,白天靜幽幽的,夜裡鼓樂不停,是縣裡的花巷。”
“有一回遊兄在那設宴硬拉著我去了,我無意久留,便半途離開,期間見過幾個書生同位寬臉男子從其一包間中出來,隱約聽到些談話,但不真切,前後邏輯也理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