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狗,你要是命大熬過了今夜,就留下來給我看家護院罷。”

餘晚桃輕輕笑了下,在小黑狗的腦袋上點了點,今年冬頭一場雪裡就叫她遇上了,也算是緣分。

回到家,餘晚桃把小黑狗帶進灶房裡,扭身去掌了油燈來,點火把灶膛燒得暖烘烘的,等鍋裡熱水燒開了,就取了小盆來,用溫溫的水把狗崽洗幹淨,再拿布巾包起來搓幹水分,放在掌心裡舉到灶膛前面烤暖。

估計都沒一個月大,一隻手都能圈住。

等小狗崽身體回暖了,餘晚桃才簡單煮了一碗麵條,從鍋裡另分了一小碗出來,把面條搗碎了些,放到它面前去。

小狗崽伸著腦袋在碗裡嗅了嗅,掙紮著站起來埋頭進去嗷嗷吃了起來,時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

能吃,就是能活。

餘晚桃端著面條吃,認真想了想,對小狗崽說:“見著你時實在可憐,便想著救你一命,也算為家人積福,以後就叫你平安吧,餘平安。”

“汪。”

“平安。”

“汪~”,平安蹭蹭腦袋。

這個夜裡,餘晚桃夢裡都能聽到餘平安汪汪地回著話的聲音,好似它真的聽懂了一般。

翌日起來,推窗瞧去,外頭白茫茫一片,地面積了層薄薄的雪,餘晚桃穿好衣服去井裡打水,碰著剛吊上來的水,指節乍寒,好似凍到骨頭裡去了般。

她嘆了一聲,提著水去灶房裡燒。

昨兒在灶膛邊搭的狗窩拱起小小一團,許是知道外邊冷,平安睜著圓乎乎的狗眼,汪汪叫著,整個身體都埋在窩裡不出來。

趁灶上水還未燒滾,餘晚桃匆匆出門去買了一隻現宰的老母雞回來,準備燉些雞湯拿去醫館那邊給陳老根補補。

她提著雞回到家時,窈兒已經在灶房裡逗平安玩了,見她回來,立時揚起笑臉來問:“這小黑狗哪來的呀?”

“昨兒從醫館回來時撿到的,那會正下著雪呢,就聽得它在這嗚嗚地叫著,怪可憐的。”,餘晚桃進屋去脫了兜帽大氅,換上舊棉衣,翻出一些幹棗子出去,把雞剁了用砂鍋煲上。

窈兒噢了一聲:“你舅舅如何了?”

“在醫館治著傷呢。”,餘晚桃將順道買回來的豬肝切了拿薑汁水醃著,另一鍋淘米下去煮著粥。

她問:“你這兩日怎麼樣?做得可順手?”

窈兒開心地點頭,說道:“多做著便上手了,做好的成品我都放在庫房裡呢,晚桃姐姐,你今日還要去醫館嗎?”

“不急著去,等會先備貨,等晌午雞湯熬好了,我往醫館那邊送一趟就回來了。”

眼下距離開業只有一個多月時間了,若到時備貨不足,只怕要延期。

“嗯嗯,有你在指點著我,我肯定能做得更快的。”

“小工的事你可幫我問了?”餘晚桃從大木櫃裡取出瓷碗和羹勺。

“我來洗罷。”,窈兒自告奮勇拿了碗去洗,邊舀熱水邊應道:“說了呀,她們都很願意的,人還有些多了呢,只端看你如何選。”

餘晚桃瞧著鍋裡的粥差不多了,就將豬肝倒進去,放些鹽和油,攪拌著些許粘稠了,最後撒一把蔥花。

“慈濟堂裡的姑娘你熟,人選你來定就行,先挑選四到五個做事伶俐,嘴又甜的,工錢暫定是三百文一個月,前期只能在鋪子裡當小童,後面手藝學出來了,自個掛了名,能單獨做簪了,就從賣出去的件裡拿分成。”

“嗯嗯,那我回去便說與她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