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筍燜羊肉(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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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筍燜羊肉
冰雹噼裡啪啦地下著,翌日炊煙起時堪停,空氣中的溫度已然又往下降了許多。
客棧裡有熱水,晨起便有小二送來。
餘晚桃夜裡睡得不安穩,被外頭冰雹砸落瓦簷的聲響擾得心煩,客棧的被褥又不是純棉的,蓋著總沒有家裡的暖和。
也幸而身旁有個人互相挨著取暖,否則真叫她被窩裡凍一夜去。
“還不起?”,崔玉棠已然穿戴整齊,坐在床邊擰濕了巾子,趁熱氣未消,直愣愣蓋到她臉上,像是在報上次的仇。
熱氣一悶過來,餘晚桃不情不願地坐起,自個擦臉漱口,“咱菜地裡沒摘回去的菜估計都遭了殃,早知我也往菜地那搭個棚子了。”
“我淨與秋嫂子說了,自個卻沒弄,眼下秋嫂子家裡的蔬菜大棚可算派上用場了,冰雹下了一夜,別個菜農地裡的菜甭想活了,這朝菜價鐵定上漲,秋嫂子能大賺一筆。”
說著話,餘晚桃縮著腳趾快速給自己套上襪子,崔玉棠把她的棉靴擺到床腳邊,讓她穿好,自己端了變涼的水盆到一邊,把窗開啟些,去瞧下面的街道。
冷歸冷,那些個靠擺攤吃飯的攤主們卻陸陸續續地出來了,吆喝聲和炊煙將被冰雹摧殘了一夜的街道給盤活了。
餘晚桃聽著聲,有些饞那顆顆飽滿的大餛飩了,她起來活動著手關節,眉眼彎著:“我們去吃餛飩吧。”
“好,我瞧著客棧底下那家就不錯。”,崔玉棠轉身替她系緊一些大氅的帶子,湊近時見她圓潤小巧的鼻尖有些脫皮,皺眉道:“等會吃了餛飩,再去買些擦臉和抹手的潤膚膏子。”
他頓了頓又補充,“給細柳姐也買兩盒,家中裡裡外外都是她幫著打理,該多謝她。”
“正好我也想去逛逛胭脂鋪子,晚些還要再去一趟錦莊。”,餘晚桃摸了摸自個有些幹燥的鼻子,轉身開了門,往客棧樓下走。
崔玉棠隨在她身側:“去錦莊作甚?”
“有生意要談。”,餘晚桃簡單同他講了一下,去客棧櫃臺那退房,結了押銀。
二人走出客棧,在餛飩攤叫了兩碗鮮肉餛飩和甜豆汁。
崔玉棠從不過於追問餘晚桃生意上的事情,她是個有主意的人,對要做的事都有規劃,不用他為之擔心謀算甚麼。
聽她簡單一言,便不再多問,取了攤子竹筒裡的羹勺,拿自己隨身帶的異色帕子擦拭幹淨,才遞過去。
兩碗餛飩上來,餘晚桃迫不及待開吃,餛飩餡厚皮薄,裡頭竟是還加了芹菜丁和馬蹄丁的,吃著有絲絲脆甜的口感。
一碗十二個餛飩剛好,再喝碗熱乎乎的甜豆汁,整個身體都暖了。
餘晚桃給攤主結了錢,同崔玉棠逛到酒兒巷裡,因著自個也打算買鋪子,一路過去時她還特意觀察了一下街巷兩側開的鋪面。
酒兒巷裡都是各種胭脂水粉、飾品、成衣裁製等女子用品鋪子,鋪面少有空的,瞧著面積也挺大,樓閣裝潢迎合著女子品味,都十分講究。
“二郎,你說我們的鋪子買在這條街怎麼樣?”
崔玉棠頷首:“聽書院裡同窗時常有抱怨家裡女眷醉心於逛酒兒巷,在這開鋪子,客源是不缺的,就是競爭應該不小。”
“做生意,就不能因競爭而退縮。”,餘晚桃話音落下,停了步子,扭頭看去,“就進這間紅娘胭脂鋪逛逛吧,上次的潔牙粉便是在這買的,怪好用。”
兩人一道進去。
崔玉棠不懂女兒家要用的這些物甚,只管跟在身後,看她挑了幾樣東西,拿著去櫃臺,才上前去結了賬。
出了鋪子,餘晚桃抬頭看他:“家裡銀錢都是我管著,買家用自也該我給銀子,你自己辛苦抄書攢的,留著買筆墨紙硯才是。”
“這非是家用,是我送的禮。”
崔玉棠看她兩條秀眉蹙著,說話嚴肅,便暢然笑開,無奈道:“每次旬休歸家你都有給我五百文花用,書院裡用不了許多,我就都攢下來了。買筆墨紙硯的也不缺,每旬課考得了好名次,書院都會有獎勵。”
“從前我看錶哥讀書,總和舅母抱怨銀子不夠用呢。”,餘晚桃嘀咕。
陳家富裕那幾年,陳文祖去讀書,每次旬休歸家,往外一拿就是二三兩銀子,後頭從她爹孃那繼承的家財揮霍完了,靠著桑蠶園,每旬也有一兩多銀子給他使。
崔玉棠與她慢慢在街上走著,往錦莊去,聞言神色有些複雜:“成親前他常與丁班的幾個書生去眠花宿柳,不思學業,又醉心於銷金窯,自是花錢如流水。不過成親後倒是收斂了,如今又住在縣裡,有秀才老丈人管著,更不敢往那些地方去。”
“在書院裡你與他見得多?”
崔玉棠搖頭:“我與他素無往來,只聽同窗傳過他的一些風流韻事。”
真真是處處都有八卦聽,餘晚桃心裡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