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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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淩寒心想,不管我怎麼用心去揣摩角色,可就是不得要領,一站在片場,就頭腦一片空白。
方路搖頭,反駁道:“當然不是,也沒有人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淩寒的記憶穿越時空,想起了那個在他十六歲的年紀裡就佔據了他整個心房的人,突然有些失魂落魄了起來,他自嘲地搖搖頭:“是麼?可有的人確實天生就應該站在片場裡的。”
方路想也不想,張口就問:“誰啊?”
“方路。”淩寒緩緩抬起頭來,深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對方。
當開口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淩寒有種特別新奇的感覺。
怎麼說呢?平靜。
作為方路的死忠兼男友粉,他每次在心裡暗搓搓默唸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會覺得全身有電流滑過。但這次不一樣,他發現自己的內心難得的平靜。
或許,“方路”二字就像他的“初戀”,在隨著“路又陽”出現的時候,慢慢淡忘,最後會忘記那個人,只留下“當初我是那麼喜歡他”的一種大概印象,連“喜歡的感覺”也隨著“路又陽”的出現而沖淡了很多。
只是,偶爾覺得“路又陽”在某方面跟方路很像的時候,才會有心被輕輕觸動的感覺。
淩寒覺得,自己大概是真忘了方路,愛上“路又陽”了。感覺挺好的,有種豁然輕松的愉悅。
因為在這麼多年裡,“方路”就是一個夢,一個幻影,看得見,摸不著,他只能躲在一個角落裡,遠遠地看著、仰望著、守護著。雖然他從不覺得累,但渴望不可及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路又陽”不一樣,他就存在於他實實在在的生活裡,那麼鮮明,明媚得像片陽光,輕易就能照亮他心裡。
聽到這個答案的方路:“……”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有些奇怪。
方路一向是個不矯情的人,自豪就是自豪,被誇獎了還假裝雲淡風輕,多沒意思?人嘛,沒點兒虛榮心還怎麼力求進步啊?
所以“被誇了就表現出開心來”這件事於他而言覺得沒什麼,並不會影響他前進的決心與步伐。所以,按照他平時的尿性,一定會先哈哈哈哈,然後嘚瑟得一甩手:那可不,我不厲害誰厲害。
但現在他不能這樣做,且先不說會暴露自己就是方路,而且,最主要的是,會打擊到淩寒那可憐兮兮的自信心和自尊心。
他只好說道:“方路他……也不全是天分,他——”
“可是他在我這麼大的時候,”淩寒毫不客氣地打斷方路,將手心裡的木棉花木雕從左手換到了右手,“已經提名木棉獎最佳男主角了,雖然可惜沒有拿獎,但被提名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且那一年,他還不到23歲,他是史上最年輕提名木棉獎最佳男主角的。”
“兩年後,”淩撩開眼皮寒看了眼方路,示意對方看自己左手掌心上託著的紫藤花和白蘭花,“也就是25歲的時候,一舉奪得紫藤獎最佳男主角提名和白蘭獎最佳男主角,成為史上最年輕的白蘭視帝。”
他隨後捏著那枚木棉花,繼續科普道:“未滿28歲的時候,獲得木棉獎最佳男主角,從此奠定了他在電視圈第一人的位子,‘史上最年輕雙料視帝’的頭銜前無古人,”末了,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實至名歸。”
方路目瞪口呆,好想問一句“你是不是我的死忠粉”,然而那顆心又飄起來了,只想吼一句:臥槽,牛逼啊我!可把我自己給牛逼壞了,叉會兒腰先!
確實,這些獎他當初拿的時候高興歸高興,可也沒一一列舉出來,這會兒被淩寒一個一個的報出來,心裡不得意那是假的。
方路努力壓著心裡的小得意,蹲下來與淩寒保持齊平,將他手上的那三個木雕給放回了自己手心裡,故作輕松地一笑,用自己八百年的功力終於熬熟了一鍋雞湯:“寒哥,你還年輕呢,幹嘛跟……咳,方路比呢!人要有夢想,不然跟鹹魚有什麼區別?你看我啊,一沒後臺二沒片約,但是……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拍《熱搜達人》時我跟你說過的話呢麼?我說,我是要成為影帝的男人。像我這種連戲都沒得拍的都沒放棄治療呢,你一視覺影視的,背靠大樹呢,怕啥?”
他從三朵小花兒裡挑了紫藤花出來——他也不知道怎麼選了這一個,大概是想起了淩寒的第一條微博——將它放在了淩寒的手心裡,笑了笑:“咱們呢,就先定一個小目標,拿個紫藤獎最佳男……也甭管什麼獎了吧,反正拿一個紫藤xxx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