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出來的時候,眼睛閃躲,雖然他自認為剛剛淩寒沒有聽到裡面的動靜,但架不住他做賊心虛。

“你——”

淩寒的一句話才剛開頭,方路就已經快刀斬亂麻地打斷了他:“我走了,困死爸爸了!”

淩寒:“……的書。”

當然,方路沒機會聽到這句話了,因為他搶在淩寒再次開口前,已經摔門而出了。

方路最近幾乎是繞著淩寒走的,除了必要的對手戲,他幾乎不會主動開口跟淩寒說話,表現得太明顯了,以至於連歐筱蕾都發現了。

“你跟路又陽怎麼了?”歐筱蕾問。

“……不知道,”淩寒違心地說道,他當然知道為什麼,因為方路在他房間借浴室的第二天一大早,他主動去敲響了對方的門,將那本書塞進了對方的手裡。方路當時的表情也就比被迫當街裸|奔好那麼一丟丟,但是也夠得上“羞憤欲|死”四個大字了。

沙漠裡的戲份不算太多,但是因為黃導精益求精的敬業態度,演員們也兢兢業業地拍了快一個月了,方路就這麼繞著淩寒走了二十多天了。高冷如淩小哥,也終於坐不住了,他在沙漠戲份殺青的當天晚上,在方路房間門口成功將目標人物給堵住了。

“路路……”淩寒死死地守在門口,要是換上稍微肅穆狠辣的表情,大概可以跟鎮宅保平安的門神有的一拼,“對不起,我不應該偷看你的書的,我當時……”

方路轉身就要逃,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家夥!

淩寒反應迅速,在方路還沒來得及開啟“逃逸速度”之前,就已經將人的胳膊禁錮在了自己的手心裡。雖然淩寒走慣了高冷路線,平時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但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他覺得有時候必要的解釋是不能少的,於是他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他一本正經地說:“其實那種書……也沒什麼,就是個人愛好,我其實並不覺得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子曰,食|色|性也,就像有的人的電腦裡有、有那種——”

方路本來是想當場刨個洞鑽進去的,但是聽到這裡,立馬來了興致,他終於願意正視淩寒了,眉毛一挑,一副嘿嘿嘿的樣子,帶著幾分頗有明知故問的意味問道:“哦?哪種?什麼?”

“……”這下輪到淩寒語塞了,他眼睛裡全是促狹。

方路往淩寒跟前又挪了一小步,鼻尖兒相對,兩人若是嗨起來,可以現場演繹貼面熱舞了。他不死心地追問了一句:“到底是什麼啊,寒哥?”

淩寒眼神寫著求饒二字:“……”

方路知道淩寒的羞恥心太強了,要讓他說出這種話還不如直接一刀砍了他來得幹脆方便,更何況他還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尿性,便彎了彎嘴角:“哥哥,看來,你資源……很豐富啊?共享一下?”

淩寒眉頭微微挑了挑,他確實在考慮這個方案的可行性,這話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果斷拒絕,畢竟他硬碟裡全是鈣片,怕要是一旦暴露了對方會覺得自己是個格格不入的大變態。

他之前不知道方路還有愛看耽美小說的喜好,而今時不同往日了,他知道了某人是腐男,就覺得看鈣片這種事情……或許可以提上日程了呢?淩小哥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而且,深深地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企圖依靠這些小電影來讓方路不僅腐,最好是彎了。

但是,淩寒千算萬全,就是沒有算到自己在方路心中的地位簡直……陽春白雪,就是冰山雪地裡的一朵遺世而獨立的天山雪蓮,高冷又孤傲,不食人間煙火也就罷了,冰清玉潔得就好像已經看透紅塵了,隨時可以羽化而登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