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批複,然後派人快馬加鞭將文書送交給他。徐京墨說的對,決不能影響了秋耕。

等二興村的人看到官府貼出來的告示時,心裡的落差別提多大了,就連李村長心裡也好受。相比之下,王娘子這樣的人家心裡反倒更踏實,他們本就沒覺得能分到多少,還一直為了這一點東西擔驚受怕,現在這結果,只要勤快些,日子肯定比之前要好。

徐京墨抽調了金吾衛的人和各縣的官員一起去劃分責任田。與所有人把說清楚,既然是“責任田”,那麼就要好好種,要是讓地荒了就要挨板子,至於各家要多少畝“責任田”,全憑自願。

責任田的産出就是他們明年的能分多少糧食的基礎,每畝地都有個保底的分成。

李村長看著那個最低分配額,要是成年男子,恐怕只能吃個六七分飽,但是勤快一點不僅能吃飽,還能分些餘糧。比起以前,大家一起給原老闆當佃戶,吃不飽、穿不暖,還天天擔驚受怕是要好的多。

罷了,終歸日子要想前看,“老婆子,等兒子們回來,讓他們來找我。”

李村長有種直覺,不好好種地,只想拿保底的那些人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的。責任田到底要多少才好呢,官府也沒說責任田的數量日後能不能改,太多或者太少都不行。如果能存下銀子,去開荒該有多好,子孫後代就都有自己的田了。

前後折騰了一個多月,這國有土地和“責任田”的事情才算是安排妥。

“責任到人”不是一句玩笑話,徐京墨制了一個圖示,分列每戶人家、成丁人數、上中下等的田地數量、産量,等到下次收糧時結果是一目瞭然的。

南宮雲辭問他,“若是懶漢,你準備怎麼辦?”

“兩三畝下等的田地還是可以分的,但是國有土地的承包就別想了,自己不努力,還等著朝廷去養他們不成?”徐京墨從來不覺得有誰應該不勞而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花姐姐來信,說謝謝你。”

謝謝他們讓福王伏誅,福王是她生父,更是她殺母仇人。最後更是逼得她,差點走上與母親一樣的路,還好遇到了徐京墨,還好謝長歌夠堅定。

徐京墨也是感慨,怎麼會有人捨得自己這樣對自己的女兒,他要是有個寶貝女兒,一定千嬌萬寵著,這麼一想,就想到了謝長歌的信。

“瑾瑜還想和讓他兒子我們家寶貝女兒定個娃娃親。”

這語氣可不是歡喜,反倒是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她問道,“女兒都還沒影呢,你這是失望小時謙不是女兒?”

徐京墨一字一句堅定地說,“娃娃親,想都別想!小時謙是哥哥,以後要努力一點,保護妹妹。”

南宮雲辭不知該吐槽他這一口一個女兒,還是該吐槽他的雙標,明明他自己很欣賞謝長歌的才華。怎麼到了兒女婚事,就變了副樣子。

“謝長歌會被調回金陵嗎?”

“暫時不會,錦都的官員不多,能幹的就更少了,陛下找到合適的人之前應該不會調動官員。”

謝長歌所管的梁州在教化方面成績斐然,在當地很受百姓愛戴,已經是一州的知府,估計再等一任就能升成承宣佈政司的右參議。不到四十歲的正四品官員,誰還敢對他們指手畫腳?

至於再以後,也許他自己都沒想好。

“你前兩天找紫閣幫你找的匠人找到了,不過這是官倉,你要怎麼管?”不能用南宮家的人,不然以後出了紕漏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同樣的,也不能用本地的衙役,之前的風波算是抓大放小,底下這些人即使沒被全部清理,但是也沒誰值得信任。

“還需等陛下安排。”徐京墨早就寫了摺子快馬加鞭地送去京都,一方面是報備一下他的所作所為,畢竟之前說的是今年就分地;另一方面則是希望齊承帝能安排親信來此,有什麼比眼見為實更有說服力的。

南宮雲辭似笑非笑地問他,“官府有銀子嗎?”

修個儲存量四五萬石的糧倉至少也需要一萬三千兩,之前齊元禮他們是將原有的正倉、廣惠倉和常平倉拿來直接用。但是他們很快就會將糧食倒賣出去,所以這些倉也勉強夠用。

然而漁陽多了許多的地,早期設計的那些糧倉肯定是不夠用的。

徐京墨倒吸一口涼氣,他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他剛想說什麼,就被南宮雲詞打斷,“一碼歸一碼,徐大人,我是生意人。”

看來這銀子不是問題,徐京墨笑著問“還請南宮行首明示,本官能做些什麼?”

“南宮家想要在滄瀾江沿岸建倉。”最好的位置肯定是府城的碼頭,但是那附近的地方早就分完了,她總不可能去搶了別人家的地方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