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三皇子就要贏了,那位怎麼可能讓徐家後人入朝為官。

宗政辰希沒吭聲,他如今是在家裡讀書,時常能從夫子的臉上看到那種遺憾的表情。以前他們教的是徐京墨,九歲就拿下童生的徐京墨,想來他們對他是很滿意的吧。那他呢,為什麼他們在教他的時候臉上會是那樣的表情,難道他就真的不如他嗎?

宗政傅寬進來時就看見他臉上那種厭倦的表情,他以為這個多年不在身邊的兒子只是不喜歡讀書,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他今日專門抽時間過來和他們母子一起用膳,就是想勸長子好好學習,最好能明年下場。

晚上膳食自是少不了宗政辰希喜歡的八寶雞的,這八寶雞是把鮑魚等幹貨放到雞的肚子裡,在用大火熬煮的。食材要好,火候要夠,只要這樣做出來的菜才會有那種醇香的味道。

“過段時間就是院試了,到時候為父將試題謄抄一份予你,你可以先試試。”宗政傅寬自然知道這個兒子讀書的水平,這話不過是為了激勵他好好讀書。

宗政辰希不敢忤逆父親,只能點頭應下,他才在讀《大學》,哪裡能做院試的考題。在金家時,因為他是私生子,到族學總是被人欺負,一來二去,他就不願去了。侯府裡的夫子都不敢說,他明年能不能參加縣試,其實不敢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說法呢。

金佳玲看著兒子那錘頭喪氣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想說些什麼,又忍著沒開口。夾起一塊魚肚剛放到嘴邊,就覺得惡心,“嘔”。

旁邊的桂嬤嬤一看這情形,再一算日子,金佳玲這個月的小日子可不是遲了嗎,她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侯爺,趕忙說了句,“趕緊去請府醫,夫人這可能是有了,恭喜老爺再添嫡子。”

宗政傅寬聽到這話,眉頭一鬆,抬起手臂輕輕拍拍金佳玲,“快涮涮口。”

這飯自然是吃不成了,那些葷腥、油膩的都被撤了下去。不一會兒,府醫就到了,他將手帕放在金佳玲的手腕上,然後才開始診脈,隔了好一會方才說,“夫人這是有孕了,不過月份尚淺。”

“可需要開些安胎藥?”

“侯爺,夫人身子並無不妥,無需用藥,晚些我開些食補的方子,若是夫人吃不下尋常的飯菜,可以試試這些。”

宗政傅寬自打知道金佳玲有孕後,心情就很好,“你好好養著,有什麼想吃的只管吩咐後廚去準備。”

“怎的,還怕我餓到你寶貝兒子不成。”金佳玲嬌俏地調侃道。

宗政傅寬聞言大笑,“本侯的兒子自然不能餓到了。”

金佳玲看眼下氣氛正好,有心幫兒子說說好話,“爺可別只疼小兒子,忘了大兒子。辰希打小就崇拜您,生怕您對他失望,剛從夫子那回來,還喊著明年要考個案首讓您開心呢。”

案首,宗政傅寬想到的是與他斷絕父子關系的兒子,確實是個驚豔的兒郎,可惜這兒子眼裡只有母親,沒有父親。他面上不顯,嘴上卻是順著金佳玲說,“兒子長進是好事,不過無妨,我侯府的世子可不靠科舉找前程。”

他對這個長子的資質是心知肚明的,雖然想讓他上進,但是有些事情也強求不得。金佳玲的話倒是提醒了他。若是那個小子這次再考個案首,豈不是得了小三元?屆時,世人恐怕都要嘲笑他有眼無珠,他得要仔細想想如何才好。

金佳玲自是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兇光,她雖然不算太聰明,但是順著她自己的話想想,多少也能猜到些。那對母子要倒黴,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憑什麼她徐子淩就能被父兄寵愛,而她就要被父兄利用;憑什麼她徐子淩的兒子就那般出眾,而她的兒子就那樣平凡。但是,那又如何,終究是她笑到了最後,她才是這個侯府的女主人。

宗政傅寬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在金佳玲這兒沒法好好用晚膳,那就換個地方。他雖不算荒淫無度,不過這妾室也是有幾房的。

金佳玲送走了宗政傅寬後,轉身問桂嬤嬤,“我這胎當真是兒子?”

“夫人,那府醫生說現在還摸不準,再等兩個月才好確定。”

金佳玲皺皺眉,卻也無可奈何,這胎兒是男是女,半點不由人。她是想再要個兒子的,誰會嫌兒子多呢,日後他們兄弟齊心,一定能得個好前程。

“派人去金家問問我母親,可有得用的穩婆。”不是她信不過宗政傅寬,只是她才到這侯府,人生地不熟的,即便有著掌家之權,也沒法把十八般武藝施展出來。

“老奴這就去,夫人再用點清淡的,別餓著了。”趁著孕吐不嚴重的時候,還是要多吃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