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院試(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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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院試上)
院試是童生考試的最後一關,由各省胡學政親自主持,共考兩場,包括正場和覆試,每場考試時間都是一整天。考試的內容分三部分,一是“四書”的文一道、經題一道,二是賦詩一首,三是算學一道。
這算學原是沒有的,但是戶部出過大簍子,後面的考試就都增加了算學的試題。對徐京墨而言,這算學的題自然是越難越好,不過也不強求。
不一會就到了考院,隨風一路送他到門口。等著其他人都到了,他們才一同上前等著衙役驗明身份。
徐京墨方才九歲,個頭比其他人要矮一些,最好認出,那衙役看了一眼他一眼,在冊子上寫到“身材矮小,白淨,眼大,五官端正。”
然後抽出一張牌子遞給他,明明其他人都是從上往下的取牌子,怎的到了他就是專門抽了個牌子出來呢?不止他注意到了,謝長歌也注意到了。
徐京墨朝他搖搖頭,他與這衙役並無過節,能在科考現場針對他的人屈指可數,幾乎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胡學政,看來京都那位對他是耿耿於懷。這牌子的唯一用途就是找到自己的考棚,大抵這次考試會被安排到臭號吧,說不定還會多些蟲蟻、灰塵。
徐京墨選擇走上這條路就沒想過能一帆風順,不過是一個糟糕的考試環境罷了,他可以應對。
院試試考一整天,但是可以提前交卷。考生為了減少如廁,自然會注意飲食,如此一來,早上的半場,那臭號的味道應該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他只要答題速度快些,應該就還好。
隨風是個機警的人,他也注意到徐京墨和謝長歌的眉眼官司,不過他只是個下人,此刻不好多問什麼。待到徐京墨進到考場,他才向謝長歌請教。
謝長歌知道他是南宮家的人,低聲說了句“考棚恐有設計。”
無憑無據,他也不能做什麼。何況徐京墨這考試資格來之不易,他們若是此時喧鬧,豈不是給人送上由頭,萬一再取消了京墨的考試資格怎麼辦?
謝長歌也是明白人,想了想他大概猜到了些可能,對隨風說道,“去請個郎中在府裡等著京墨,另外提前準備好沐浴的水和衣裳。京墨許會提前交卷,你們早些來此等著他。”
隨風知道輕重,當即應下“我們晌午就過來守著。”
本想著就一天,也沒提前請郎中,倒是他們疏忽了。他先去請了黃郎中,然後一起去了徐家。
徐子淩聽到隨風所說的情況,自然也明白兒子這大概又是被算計了,悲從心中起。她深呼吸後,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這院試不過是考一天,兒子應該撐得下來才是。
等一會南宮夫婦都來了,不過南宮君燁是送江晚清過來,而後他就和隨風一起到考場外邊去等徐京墨出來。
進到考場的徐京墨按照牌子上的數字找到了自己的考棚,果然是臭號。他先是檢查了一下這考棚,除了挨著臭號外,其他倒是沒什麼。也不知道這算不是他運氣還不錯,要是那位大人再搞點毒蟲蛇蟻,說不定還真叫他得逞了。
他拿出之前準備的濕帕子,先去擦拭桌椅,可不能汙了考卷。然後將筆墨安置在桌子上,又取出棉布的汗巾,撕了兩條下來,到下午他怕是就要把鼻子給堵住了。
這是第一場,他必是要考過的,若是名次太靠前,說不定還有什麼其他招數在等著他,但是名次一般,不也有可能被他們找個由頭給刷掉嗎。
真真是進退兩難,徐京墨看向蔚藍的天空,明明是豔陽天,卻無法驅散這世間的陰霾,他絕不會向這些魑魅魍魎低頭的。不想讓他考功名,他還非要得到功名給他們看。
心下一定,他也不再糾結什麼,是什麼水平就考出什麼水平,這秀才之名他必是要拿到手的。
一聲鑼響,考試正式開始,第一題出自《論語》: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這題在場的學子沒一個會陌生,但是這題好答嗎?這是院試,學子要對這句被千百萬人拆解過的話,再做拆解。
不過徐京墨自是有把握的,實事求是就是這道題的答案。想清楚了破題之法,這答題自然水到渠成。很快這題就打完了,他接著去看第二道題目。
第二題居然出自《春秋》,五經中最難的當屬春秋,這書的最薄,不過一萬八千字而已。但是春秋的內容是最雜的,偏偏可參考的書籍、名家典籍是最少的。
不要覺得是因為簡單,所以無人願意去詮釋,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太難,才鮮少有人能去詮釋。至今,最廣為流傳的只有區區三部而已,但是參加院試的學生有幾個真的通讀的這些典籍呢?
曾有先者說過“非聖人誰能修之?”僅這一句話就足以明白這治春秋的難度。沒想到今次的考題居然出自《春秋》,這題是:長惡不悛,從自及也。
長指長期,惡則是作惡,不悛意為不知悔改,整句話的意思是長期作惡卻不知悔改,不久後就會禍及自身。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害人終將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