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聘禮就加上在這宅子,旁的不如多些書卷、銀子?”讀書人的書可永遠不嫌多,多些銀子也好讓他們母子的生活得體些。堂堂徐家嫡女如今卻要親手操持生計,怎能不讓人唏噓。

“也可,我們先去拜會一下徐娘子,這禮不可廢。”

夫妻二人備下這見面禮就去了徐家。

到徐家時,來開門的卻是徐娘子,而不是徐京墨。他們選今日來,也是打聽過今日是府學的旬休,難道徐京墨出門兒了嗎?來都來了,自然沒道理掉頭回府,夫妻二人自報家門,徐子淩一聽就明白是什麼事情,請他們進來說話。

夫妻二人走到院子裡,卻見徐京墨在院子裡劈柴,看他一頭的汗,應該幹了有一會兒了。

徐京墨看到南宮君燁二人,站起身來,行了禮,“小子見過伯父、伯母。”

江晚清看著這樣的徐京墨,心裡反倒是更踏實,“大熱天的別中暑了,你做做就歇歇。”

“小子省的,馬上就好了。”

徐家母子住的這小宅子雖然很小,但是收拾的很整潔。徐子淩進屋後給倒了兩杯玉米須茶,“家裡沒什麼能待客的茶葉,這是京墨琢磨出來的飲子,味道還不錯,黃郎中也看過,說是常喝對身體有益處,你們嘗嘗看。”

這玉米須茶就是用玉米須、苦蕎、梔子和玉米顆粒煮成的茶,放涼後隨時取用。

江晚清就著那股玉米的清香喝了一口,口感回甘,雖然不似茶水,但是別有一番滋味兒。“這孩子倒是有些巧思,玉米須居然也能製成飲子。”

“京墨不喜歡喝白水,就時常琢磨些法子來換個口味。”

兩家父母一邊寒暄,一邊談了這對小兒女的婚事。徐子淩看著手上的禮單,這東西都是他們需要的,大概也是為了考慮京墨的面子,沒有弄些大件,反倒是都換成了銀子和契子。

江晚清也是為人母的,她自然明白徐子淩的糾結,“徐姐姐,我與夫君商議過,日後若是一切都平定了,這入贅之事可以隨時作罷,至於他們的孩子,姓氏輪著來就好。”

入贅的方式不止一種,有的是永遠入贅,有的是有時限的入贅,後者多是有特殊原因,一般雙方約好,待到多少年後,去官府撤銷那入贅的文書,夫妻二人若是沒有和離就當是尋常夫妻那樣。

徐子淩自然明白他們的好意,兒子也與她說過這事,“姓氏不重要,只要他們好好的就好,是我對不起京墨,也謝謝你們願意冒著風險接納他。”

她其實有些猶豫的是要不要隨著京墨去臨安,不是金陵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只是她怕自己去了影響兒子。

徐京墨根本不急著進屋,他不慌不忙地劈完柴,又回到自己的屋裡擦洗一番,換了身衣服,才往正堂走去。等他過去,這婚事都談的七七八八了。

江晚清現在看徐京墨,就是哪哪順眼,南宮君燁則不然,屬於在很滿意和很不滿意之間反複橫跳。

“京墨,院試在即,我們與你母親商議,後日就去官府立文書。”

“有勞伯父。”

徐京墨和南宮雲辭波瀾壯闊的一生,就在這個不起眼的小院中開始了。

夜裡,徐京墨問母親,“母親,白日裡,可是有什麼不妥?”他看見母親眉眼間有些愁緒,但是表情又不像是被為難了。

“南宮家確實是個好人家,只是母親是不是留在金陵會更好一些,你小舅舅也不知會不會來尋我們。”

這後半句明顯就是託詞了,徐京墨明白母親這是在為他考慮,怕他為難,“母親,小舅舅不會來的。”

任誰都清楚,這裡有著天羅地網在等他。

徐子淩知道瞞不過兒子,“女兒嫁人都沒道理帶著寡母的。”

這話裡話外的,全當宗政傅寬是個死人。徐景墨心下好笑,不過這種父親有或者沒有確實沒什麼區別,甚至沒有會更好一些。

“誰讓我是個有本事的上門女婿呢,母親,您若在金陵,那麼那位就有了拿捏我的籌碼。”徐京墨打趣自己,他確實不在意這贅婿的名頭,和母親一起搬去臨安,能少了不少的煩惱,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