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泯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的,昨晚他只看到一團白影,之後就沒了意識,他坐起身來,只覺頭昏腦漲,洗漱完畢後穿衣下樓,苗玄正吃著早餐,看到他後舉起勺子打了個招呼,又立馬埋頭苦吃。

他坐下,渾身都不舒服,勉強吃了幾口後,問道:“昨晚後面發生了什麼?”

苗玄嚥下口裡的粥,頭也不抬:“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為何?”

苗玄終於抬起來頭,目光促狹,意味深長道:“昨夜方先生很是奔放啊,穿了高跟鞋低胸裙跳脫衣舞,嘖嘖,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方一泯聞言一噎,臉很快地蔓上一絲紅暈,他似是極為艱難地開口:“當真?”

“哈哈哈,騙你的也信,沒什麼大事,我已經解決了。”

方一泯鬆了口氣,見苗玄不願多說,便沒有再問,只是再三叮囑他要注意安全,如果苗玄出了什麼事,他會非常的自責。

他的目光非常真誠,苗玄看著,竟莫名有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他笑了笑,想起來一件事,低聲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便。”

苗玄拿著勺子點了點一個方向,道:“那裡的鐵門是做什麼的?”

聽完他的問題,方一泯抿唇不語,苗玄耐心地等著,卻聽他語聲晦澀地道:“實不相瞞,那道鐵門實屬無奈之舉。”

苗玄:“和謝伯吳媽有關?”

方一泯驚訝於他敏銳的觀察力,頷首道:“不錯。”

苗玄揚眉,興致泛濫開來,有趣啊有趣,他點了下桌面,說:“今晚別鎖門。”

他早上又去看了下鐵門,那鎖竟然是定時自動的高科技産品,而且門不是封死的,上面還留了個通風口,只不過裡面很黑什麼也看不到,但他眼尖地發現通風口的鐵條上有刮痕,像是被利物刮開的,有的地方還被掰彎了,聯想一到晚上就不出現的謝伯和吳媽,他就有了個猜想。

在別墅裡晃蕩了一天,又到了午飯時分,吳媽微笑著上菜,苗玄與她搭話:“吳媽,你手藝真不錯,好吃得我都不想回家了。”

吳媽捂嘴直樂,“你這孩子嘴真甜,好吃就多吃一點。”

“好嘞,吃不完我也會兜著走。”

苗玄油嘴滑舌地說了一通,把正在開紅酒的謝伯都逗笑了,他看著他們,兩人動作自然,神情靈動,看起來不像有什麼問題,不過等到晚上他就知道了。

七點的鐘聲一落,夜幕降臨了。

苗玄走出房間逛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便回到房間,開啟電腦整理起文稿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屋子裡的溫度在慢慢升高,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汗流浹背了,鍵盤上還沾上了水漬,他疑惑,現在的秋老虎都那麼厲害了嗎?

起身開啟空調,空調嗡嗡啟動,吹出來的卻是熱風,他按了按遙控器,仍然是熱風,空調壞了?

苗玄熱得有點受不了,便走到浴室,打算沖個冷水澡,他脫得一幹二淨,往噴頭下一站,抬手開啟了冷水開關。

緊接著,浴室裡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苗玄嗷的一聲跳開,噴頭裡湧出來的居然是燙水,差點沒給他燙下一層皮,他從鏡子裡看向自己的翹臀,屁股上被燙紅了一大塊,火辣辣的疼。

溫度還在升高,連腳下的地磚都燙起腳來,苗玄覺出不對勁來,嘶著氣換上一條寬松的大花褲衩,走出了房間。

又在同樣的位置遇到了方一泯,他調侃道:“有緣人吶。”

方一泯被調戲了也不惱,客氣地請他同行,他大概也熱得慌,卻沒苗玄那麼放蕩不羈,只伸手扯了扯領帶,露出一截精緻的鎖骨,整個人散發著禁慾的誘惑,苗玄的目光瞟過,喉結動了動。

溫度高得離譜,連木地板變了形,從地上卷翹起來,腳下沒有一塊平坦的地方。

屋子裡籠罩著異樣的紅光,牆紙一片片脫落,露出斑駁的牆面,空氣都開始扭曲,熱浪一波波撲面而來。

苗玄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塊被關在微波爐裡加熱的肉,他的頭發更捲了,隱隱散發出烤焦的味道,他一步三跳地來到一樓,牆上掛著的油畫因高溫而融化,各種色彩糊成亂糟糟的一團,油墨從裝裱的畫框中溢位來,在牆壁上留下光怪陸離的印跡,看來分外詭異。

他走了一步,耳朵動了動,有聲音從廚房裡傳來。

示意方一泯不要發出聲音,他們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廚房外,廚房門關著,裡面的聲音卻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