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因為，那是在瓔珞的前世……”瓔珞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內殿裡響起，所說的內容讓微妙的煙霧繚繞更添詭異。

富察皇後下意識的去端旁邊桌上的茶杯，手剛碰到茶杯就打了個哆嗦，茶杯剛被端起一邊，又磕回了桌子，富察皇後發現自己手上提不起半點力氣，遂作罷。

“前世？”對瓔珞的信任讓她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是，前世，”魏瓔珞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緩放平：“和今世一樣，前世的您和瓔珞也是主僕，您是皇後娘娘，瓔珞是您的大宮女，但不一樣的是，瓔珞是為了為姐姐複仇而接近的您，這一世，瓔珞是為了您。”

富察皇後轉動佛珠的手慢慢抖了起來，另一隻手快速的摁住，竭力維持住表情，示意瓔珞繼續說。

“前世瓔珞以為是您的弟弟傅恆殺死了瓔珞的姐姐，所以您召瓔珞來長春宮時，瓔珞欣然往之，漸漸瓔珞發現傅恆與姐姐的事無關，您知道此事後一直悉心教導瓔珞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後來，瓔珞得知，是和親王玷汙了姐姐，裕太妃殺了姐姐，奴才設計讓雷劈死裕太妃後，娘娘您為了保住瓔珞，將瓔珞發配到辛者庫，那時您已身懷龍嗣，重陽宴上，您被人設計掉下高臺，不僅身孕沒有保住，雙腿也因長久的昏迷而不能行走。傅恆為了保住奴才，答應了皇上的賜婚，與爾晴成親，奴才答應了皇上的條件，又回到了長春宮，和明玉陪著娘娘康複雙腿，再後來，娘娘您生下了七阿哥，但是……”

坦白到前世最痛苦的回憶，瓔珞終於泣不成聲，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咬牙切齒道：“但是……除夕夜那天，瓔珞父親墜馬，瓔珞回家探望，說好第二日回宮，可就在除夕夜當晚，長春宮走水，七阿哥不幸身亡，皇後娘娘您受不住打擊……從角樓一躍而下……瓔珞剛進宮便聽到了您崩逝的噩耗……”

魏瓔珞伏在富察皇後的膝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娘娘對不起……都是瓔珞沒按約定回去……若不是瓔珞晚回去了一日，您也不會……”

富察皇後早已淚流滿面，她俯身抱住瓔珞，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那麼抱著她。

只因晚回了一日，就聽到了自己崩逝的訊息，當時的她怕是恨不立刻就死吧？

想到這裡，富察皇後將兩人稍微分開一些距離，強行找回聲音問：“瓔珞，你前世在知道本宮崩逝後是不是做了傻事？”

富察皇後盯著魏瓔珞，她急切的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魏瓔珞抽噎著點點頭：“奴才因前世皇後娘娘的壽儀與皇上起了爭執，皇上賜奴才為皇後娘娘殉葬，奴才向來怕死，可皇上讓奴才殉葬時，奴才卻一點都不怕，還奢望著……”

富察皇後喟嘆一聲，輕輕將魏瓔珞抱在懷裡，“傻瓔珞，本宮跳下角樓前定會想到你與皇上不和，若皇上怪罪與你，該當如何？所以，必會留下遺旨。”

瓔珞微微張開了嘴巴，一副吃驚的小可憐模樣，窩在富察皇後的懷裡：“娘娘的意思是……”

“若你晚上一時半會，本宮的遺旨就傳到了，你也不會死了。”

瓔珞睜開富察皇後的懷抱，抬眼看她：“可若是瓔珞沒死，豈不就再也見不到皇後娘娘了，沒有皇後娘娘的世界，瓔珞不要待著。”

如此直白的話語讓富察皇後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好在剛才兩人情緒激動都哭過，瓔珞也就沒發現。

富察皇後在心裡給皇上記了一筆賬，而後想起剛才瓔珞說的話，便道：“你說前世的皇上給爾晴和傅恆賜婚？”

瓔珞聞言點點頭，眸光垂了下去，她想起前世明玉說的皇後在得知皇上傅恆答應賜婚時的反應，不禁悲從中來，那麼好心全力護著自己的皇後娘娘，為什麼結局會變成那樣？

可這神情落在富察皇後眼中卻是另一番滋味，富察皇後轉了轉手中的佛珠：“為何？”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沉了下去。

瓔珞乖乖照著實話道：“是因為前世奴才和傅恆曾互相傾慕，傅恆說他要娶奴才，皇上不允，故為傅恆與爾晴賜婚。”

皇上對瓔珞的心思在皇上的千秋宴上富察皇後就略有察覺，所以她當時心情才不高。

只是傅恆……富察皇後有些頭疼。

瓔珞又接著道：“與傅恒大婚後，爾晴因為與傅恆不和便搬回長春宮住了一段日子……”

“傅恆……如此親密，也是你叫的？”富察皇後眯著眼睛覷著魏瓔珞，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魏瓔珞的下巴，語氣冷淡：“難不成，你對本宮的弟弟，還懷有前世的舊情？”

魏瓔珞：“？？？”她剛才哪一個字提到她對傅恆有舊情了？

真是天大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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