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知道了他的住址,我在他的車上放了一束狗尾草。】

秦明開始泡在圖書館裡,他查閱了不少心理學和ptsd方面的書。陸瑛晨說的沒錯,ptsd的治療方法裡確實有刺激療法,但是因為危險系數太高並沒有多少案例的描述。

如同夢魘一般的過去已經折磨了秦明二十多年,要克服心理障礙已經是刻不容緩的情況,秦明深知這個道理。近期的幾起跳樓案件已經在不斷地刺激秦明,然而陸瑛晨說得對,如果只是刺激而沒有心理醫生的疏導那麼只會摧毀卻無法重鑄。

秦明合上書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從圖書館裡借來的書在桌子上堆了高高的一摞。手邊的咖啡已經涼透,秦明揉了揉太陽穴站起來,準備重新去磨一杯咖啡。

接連三天都沒有再下雨,這讓秦明的精神得到了緩沖,請假在家的這段時間他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起來以後就是看書。他不想讓自己的大腦處於放空狀態,那樣便會忍不住胡思亂想。從只是夢到有人墜樓到近親的人說出殘酷的話,這種狀態在不斷惡化,他不知道下一次會夢到什麼。恐懼睡眠已經是被ptsd影響到一定程度的表現,他只能依賴咖啡因來保持清醒透過酒精來短暫放鬆。

秦明看了看裝咖啡豆的瓶子,已經快見底了,桌子上也放了很多喝空了的酒瓶,明天要出門去補充一些了。很多ptsd患者透過酒精來麻痺自己逃避痛苦,這是曾經的秦明非常不屑的一種方式,他更願意透過偵查案件來轉移注意力。可是當痛苦的事情真的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才理解那些患者的做法,這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秦明泡好了咖啡繼續坐在桌子前開始研究心理書,僅靠外界的刺激與疏導是不行的,他明白只有自己有堅強的意志才可以直面痛苦。

林濤給秦明打電話的時候秦明剛從外面買完東西回來,林濤的語氣裡透露著疲憊,搶劫團夥的流竄作案讓他傷透了腦筋。

“本來以為一週差不多就能結束了,沒想到這個團夥這麼狡猾,好幾次都讓他們溜了。”

“把心態放平,順便追查一下當地的黑勢力,他們能這麼快的逃脫離不開有人通風報信。”秦明邊在酒架上放酒邊安慰著林濤,林濤在行動能力上無可匹比卻容易在細節上産生疏忽。

“明白,不說這些了,你最近這幾天怎麼樣了?我看天氣預報今晚好像還會下雨,你注意一些,”

“嗯,不用擔心我,盡快抓到犯人才是你現在的首要任務。”

寒暄了幾句後秦明結束通話了電話,現在才下午四點,可是外面的天空已經陰雲密佈。秦明開了一瓶酒坐在沙發上靜待雷雨的到來,無法躲避的話只能強迫自己去接受。

晚上七點,暴雨如約而至,天空彷彿被捅破了一個窟窿,傾盆大雨裹著閃電雷鳴向地面襲來。秦明躺在沙發上捂住了耳朵,房間內所有的燈都開啟了卻依然阻擋不了閃電亮光的入侵和隨之而來的轟鳴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勢依然沒有減弱的趨勢,秦明從沙發上坐起想給自己再倒一杯酒。電閃雷鳴和狂風暴雨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音調,像是有規律的敲門聲。秦明抬頭看了看,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當敲門聲再次響起,他放下酒杯扶著沙發站了起來,如此狂風暴雨的天氣林濤還在外地,到底是誰會來找他。

秦明開啟門的時候只有迎面而來的破碎雨滴,門外空無一人。或許是雨點打在門上的聲音聽錯了吧,秦明準備關門。

黑暗的突然侵襲讓秦明握著門把的手頓住了,大片大片的黑暗彷彿一個漩渦要把他吸入。他看著前方,天空中的閃電照亮夜空,路燈在雨幕的遮掩下變得模糊不清。

停電了。

路燈還亮著,遠處的樓房裡燈火通明,偏偏只有秦明的房間停電了。

秦明一時無法移動,大開的門外驟雨瓢潑,雨水席捲門廊徑直浸濕秦明的衣服,寒意襲來,仿若冰塊一般包裹著秦明。

可能是跳閘了,必須要去修。秦明想著,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手放開門把,必須去拿手電筒,必須要去看看電閘。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時間才進到房間裡的,黑暗的包圍和外面的閃電讓他如同身陷地獄,他終於摸到了手電筒。一束光暫時照亮了他的周圍,他輕輕撥出一口氣,手握緊又松開,他向門口走去。

如果說一切戲劇源於生活,那麼一部驚悚的恐怖片出現在生活裡會是什麼樣的駭人情形?

秦明走到門口,他舉著手電筒抬頭看去,入眼的景象讓他幾乎喪失渾身力氣,他扶著門框卻無力支撐自身的重量,他的眼神還是看著前方可是身體卻慢慢地攤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