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宇宙沉沉的在頭頂上, 遙遠處不知多少光年的座標處,‘剛剛’發生了一場超新星爆炸。

星球的核心拼命壓縮最後迎來絢爛的爆炸,一瞬間色彩驟然大亮,濃鬱的金色噴薄而出,如滾燙的黃金長河在黑暗星空中奔騰,引起了星球傳送站等待旅客們的驚嘆。

“天啊, 今天運氣真是好, 趕早車去擎天竟然遇上了超新星!”

“說的是啊, 幸好我剛才照了照片。”

幾個旅客神情興奮的交談著, 瑞亞坐在候車席上, 手中的光腦螢幕停留在‘星際職業移民’資料的一頁,那次夜遊星海圖書館照下來了很多資料, 到現在還沒看完。

她轉頭望著星空遠處逐漸消亡的‘超新星’, 心中不知作何想法。

這些乘客的話聽起來, 像是真的相信那超新星發生在眼前。

看起來…像是根本沒有光速這個認識一般。

超新星的爆炸釋放能量巨大,此時此刻的你能夠站在這裡安靜的觀賞贊美, 看著那顆星球散發出臨死前最極致的光芒, 也不知道那顆已經衰亡的星球到底離了你多少光年遠。

光要走多少年的距離。

是啊, 那顆星球可能早已死亡在了不知多久前一個平凡的日子裡。

才不是今天。

哪裡來的“真是運氣好,看到了一顆今天的超新星。”

瑞亞看著那些還在交談的旅客, 忽然心中冒出一個荒謬的認識:

人類果然都是一樣的, 幾百年前, 幾百年後, 這樣懵然不知, 沉浸在一種詭異狀態,這種狀態可以叫和樂安逸,也可以叫蠢笨無知。

真不愧是母星嫡系物種,千萬年進化來的黃金大腦就這樣緩慢的沉浸在了‘溫水’中不願動彈。

算了,我沒立場說這些,瑞.人類.亞又看了一眼光腦上星際職業移民的資料,將光腦收回苞裹,心中長嘆一口氣。

星際列車從黑色的星空中隆隆駛來,宛如太空步般毫無著力物。

瑞亞隨著人群湧湧走上列車,給琪茗雅回了個訊息:

[瑞亞:已經上車了]

琪茗雅回複的很快,[琪茗雅:好的。]

緊接著她又責怪的回了一句:

[琪茗雅:要不是你這幾天去般若海,本來我們可以一起去擎天銀行結款的。]

列車卡擦一聲,瑞亞窩在自己的小單間裡,床鋪幹淨,寬大的窗戶展示著外面亙古不變的黑暗宇宙,她放下包,回複琪茗雅道:

[瑞亞:怎麼,赤格松那個錢串子惡心你了?]

[琪茗雅:那倒沒有,赤格松就是□□的商人做派,使勁兒使喚你,但結錢的時候挺幹脆的。]

光腦左角正好又跳出星海閘道器於浮世繪3的短訊息,瑞亞笑了笑,最後回複了一句‘那是赤格松看你年輕有為,以後說不準合作良多啊阿雅’,隨即收了光腦,躺在鋪子上。

她頭朝著窗戶,眼睛裡滿滿都是窗外無窮無盡的星辰宇宙,心裡頭只覺得上輩子被人鼓吹過的虛無主義真不是空穴來風。

這宇宙真是看一會就覺得美麗又荒蕪,胸中什麼浩蕩的壯志都敵不過宇宙橫軸的丈量。

這才多久,我就會這麼覺得。

那麼尤可小的時候,在荒蕪的邊陲星球,看了那麼久的宇宙,他那些年在想什麼呢?

他小時候,背後是夏蟲繁華的星域,遙遠不可及與己無關,眼前是浩渺無垠的太空,空無人煙。

瑞亞想到了剛才在光腦上看到的那些新發掘的富礦星球圖片——

銀河軍團運來了基礎的設施,空曠灰色的物件們,只有必要絕無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