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東樓匆匆離開,只留下一位小廝,等候在樓外。

四樓之中,許東仙看著動彈不得的林雪兒,輕笑道:“我已下令,所有六品以上的江湖人進入京城,必須向錦衣衛登記姓名,你為什麼偷偷潛入,是誰給你做的內應?”

“沒,沒人做內應,我只是想進京城逛逛,並不是偷偷潛入!”

林雪兒看著眼前兇名遠播的東廠督主,全身都在輕輕戰慄著。

許東仙靠著椅背,眼中盡是玩味,抬手伸向已經空空如也的酒杯。

守在桌前的鐘嶽見狀,立刻拿起酒壺,恭敬的上前斟酒。

“什麼江湖人士,不過都是一群粗鄙短視的流寇罷了!京城是一國之都,代表著朝廷,代表著皇權,任何人在這裡都是要守規矩的,否則就是意圖不軌,就是蓄意謀逆!”

許東仙語氣中滿是鄙夷,輕嘗一口美酒,陡然嚴厲道:“還是說你們飛雪宮想要挑戰皇權,意圖顛覆大齊朝廷!”

一頂大帽子突然扣在頭上,頓時壓得林雪兒喘不過氣來,急忙道:“我只是仰慕京城繁華,偷偷進入京城也是我臨時起意,與飛雪宮無關!”

許東仙聞言忽然笑了起來,轉頭對鍾嶽說道:“這江湖第一美女原來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丫頭,貪戀京城繁華,就跑到玉香樓來接客?既然她有如此愛好,那本督主就做個順水人情,將她送去禁衛軍營,哪裡爺們多,保證能讓她看夠京城的盛景!”

鍾嶽跟著笑道:“督主明鑑,如此看來,那些所謂的江湖女俠,都有做花魁的潛質啊!聽說飛雪宮內全是女子,宮主林素正是十年前的江湖第一美人,現在雖然年紀大了,但想必一定保養的極好,可以全都捉回來充軍,她們修為高,身體好,正好能夠抗得住軍營裡日日練武的糙漢!”

“好!”

許東仙放下酒杯,點頭讚道:“這個提議甚妙,我看也不用那麼麻煩,先將這個林雪兒送去軍營,然後將她在京城享福的事蹟記錄成冊,廣發給各大江湖門派,那些女俠們心生羨慕,豈不都會望風而來?”

“督主聖明,屬下愚笨,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鍾嶽連忙壞笑著附和道。

林雪兒聽著二人的談話,全身血液涼入寒冰。

對自己的羞辱也就罷了,就算被送進軍營,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他們居然還想打母親和飛雪宮一眾師姐妹的主意,還要將自己委身花樓的事情傳播到江湖上去。

那自己豈不成了江湖上數百年來最大的笑柄,就連整個飛雪宮也會遭到連累,今後再難在江湖上抬起頭來!

“我就是來刺殺嚴東樓的,不只是他,我還要刺殺你這個朝廷閹狗,快把我殺了吧!”

林雪兒在極度恐懼和羞辱之下,怒而承認了自己的真實來意,只求能夠速死。

“欸~無論你是來刺殺誰的,都不耽誤你去軍營享福!”

許東仙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對鍾嶽說道:“趕緊送走吧!告訴那些禁衛,她身上的銀針只要不被取下,就一直無法恢復行動能力,只能任人施為!”

“是!”

鍾嶽冷笑一聲,轉身向林雪兒走去。

林雪兒見狀,眼中只剩決然,緊閉雙唇,準備咬舌自盡。

一根銀針瞬間從許東仙的袖中飛出,搶先一步刺入林雪兒下頜之中。

“在本督主面前,想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許東仙拿起香帕仔細擦拭十指,滿是不屑的說道。

已經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的林雪兒,頓時落下兩行清淚,滿布血絲的雙眸之中,盡是絕望。

鍾嶽走上前,從腰間取下了一副纖細的精鋼鎖鏈,笑著說道:“林女俠見諒,為了以防您再想不開,在下只能送您一套首飾,不過請放心,等到將來林宮主和飛雪宮其他女俠入京時,我也會一人送一套的!”

說話間,鍾嶽已經將林雪兒的雙手和脖子鎖住,讓她徹底淪為了東廠的階下之囚。

在不斷羞辱和威脅之下,林雪兒只覺腦海中一陣陣暈眩,幾乎就要昏死過去。

但她仍舊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因為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以自殺的機會,否則一旦失去意識,醒來時就不知自己身處何地了。

咚咚!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玉香樓的老闆娘低頭欠身走了進來,全然不再看林雪兒一眼,將幾張素白灑金的紙張送到了許東仙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