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奈何天,如花美眷葬流年。

這一晚上堪稱雞飛狗跳。

花神雪神兩位皆重傷,凡界的禦醫又醫不了神尊的傷,執明正急的要把他們拖出去砍了,這時晃晃悠悠進來了個衣著光鮮的老者,對著執明一陣搖頭。

“少年人,年紀輕輕的,戾氣這麼重做什麼?”

來者正是醫仙。

因他二人之傷勢過重,被醫仙喝令不得下床安心調養,執明又心中有愧,醫仙要什麼給什麼,後來他直接從國庫翻毫不客氣執明也不敢計較。

就這樣過了許久,阿黎已經恢複了許多,鈐君卻因傷勢較重依舊不得出門,阿黎就同許久前那樣,偷偷翻進門去看他,被醫仙前輩打出來好幾次。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終於到了非走不可的那一天。

這天傍晚阿黎擺了酒,請執明到向煦臺一敘。

執明心中有數,強壓下酸澀隻字不提。

“共主,阿黎必須走了。”酒過三巡阿黎放下酒杯,臂上的傷痕早已恢複如初,“此番一劫,你我的牽掛已經徹底了了。”

執明拽著他的手腕,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可無論如何都勸不了自己放手。

“你終歸不能原諒朕麼?”

“你在意的從來都不是我,是那個慕容黎,”阿黎看著執明的雙眼輕緩搖頭,“我同你說過很多次了。”

“可是你就是他,不是麼?”執明拉著他不敢放手,生怕一鬆開手眼前人就再也找不到了。

阿黎另一隻手撫上他的額頭,掌中一道光閃過,執明閉了眼昏睡過去,阿黎接住他,將他放在床上。

“你我塵緣已了,我必須迴天,”阿黎坐在執明旁邊,描摹著他的眉眼,“你待我的情我無以為報,想了許久,只能如此。”

執明於夢中,最後一次見到了那位高嶺無雙的花神尊。

我必須走了。他看見阿黎笑了,美的不可方物,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好。

你的慕容黎我還給你了,此生再是兩不相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好好對他啊,爭取早些讓他原諒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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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明從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依舊是在向煦臺,花神雪神都已不見了蹤影。他方要下床去找,手壓到了什麼溫軟的東西,他一愣,被他壓到的人輕叫了一聲,執明不可思議地慢慢回頭,正對上慕容離緩緩睜開的雙眼。

慕容離對於發生了什麼記得並不太清楚,他的記憶只到他撲向火海的前一秒,看這個樣子,老天都不想讓他死麼?

“阿…………阿離?”執明的聲音都顫抖了,慕容離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不知道這人怎麼變的翻臉如翻書。

“王上這是何意?我已說過只願再無糾葛,你為何還要救……………”

他話未說完就被執明死死地抱在懷裡,驚得睜大了眼,腦中什麼都不剩,只餘那人溫暖的體溫。

“阿離…………是朕的阿離……………你回來了……………”錯不了,這次他真的回來了。慕容離不明所以地拍了拍執明的頭,感覺到他的眼淚濡濕了他的肩膀。

“王上,你怎麼了?”慕容離略使了些力氣推開他,為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別哭了。”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執明察覺到了慕容離的不對勁,“你叫朕什麼?”

“朕?”慕容離看著他,忽然自嘲地笑了,“我忘了王上已經統一均天了,該喚一聲共主了,大不敬之罪,共主……………唔!”

執明攬住他的頭,將他未說完的話吻了回去,這回慕容離是無論如何掙脫不開了,執明的吻略有些急切,慕容離面紅耳赤,直到氣喘籲籲才被他放開。

“士可殺,不可辱,共主是否過分了!”他對執明怒目而視,可執明滿眼溫情似水,讓他再說不出話。

朕明白了。謝謝你,阿黎。

“阿離,你聽我說,”不是朕,是我,執明把慕容離重又抱在懷裡,這次他沒有掙紮,“我都知道了,過去的事,是我的錯。”

“阿離,對不起。”

慕容離突然覺得眼眶酸澀,這句話他等了多久了?

“共主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我瑤光千萬將士的性命了?”努力想冷下聲音,鼻音卻還帶著喑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