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雪神果真在向煦臺。

“雪神花神同時屈居於這小小的向煦臺,傳出去怕要有人說我中垣失禮於貴客了,不妨由朕親自安排,給雪神換個住處?”

執明這正擋著鈐君不讓他進寢殿,義正嚴辭地同他商量著,鈐君笑著不說話,莫瀾在一邊急的不行。

這真是雪神不是頭狐貍精裝的?

“鈐君,床鋪好了,來休息吧。”那邊阿黎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又添了把火。

鈐君看執明神色又冷了幾分,心下暗笑,面上不動聲色,笑著搖了搖頭。

“多謝共主好意了,我與阿黎並不見外,同宿也無妨,”鈐君神色溫和,落在執明眼裡怎麼看怎麼像奸詐狡猾,“天色已晚,共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阿黎好不容易才讓朕上的床,你一來就搶了朕的位置讓朕回哪休息!!!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鈐君說完施了一禮就走進了內殿,執明氣沖沖地跟進去,只見滿殿紅帳掩映下阿黎已換好了緋紅的寢衣,正將一朵君子蘭放入香爐中。

“阿黎!!”執明不管不顧地沖上去,一把把他扳過來面向自己,鈐君愣了一下,想了想退了幾步,推著莫瀾躲到了屏風後。

“阿黎,是朕不好,朕不該惹你生氣……………”中垣的共主放下了驕傲,低聲乞求著他的花神大人原諒。

“共主不叫我慕容國主了?”阿黎氣也消了些,仍不拿正眼看他。

“朕不叫了,朕再也不叫了…………阿黎你別氣了!”

屏風後聽牆根的鈐君到底沒忍住笑了出來,莫瀾一臉絕望,自己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丟人的陛下!

阿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這麼大氣,這個稱呼讓他打心裡不舒服,執明舊時一叫他慕容國主就肯定沒有好事情,不管是那時的慕容黎還是現在的阿黎,都不喜歡這個稱呼。

“共主哪裡有錯,只是希望共主搞清楚,我早不是那慕容國主了。”阿黎推開了鉗在自己肩膀的手,“更深露重,共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怎麼跟那眯眯眼的說一樣的話!

執明氣壞了,哼了一聲就是不肯走。

“憑什麼他來就要朕走!朕的皇宮朕想睡哪睡哪!朕今日就睡這!”

好好好,你不走我走!阿黎抬腿就要出門,愣是被執明攔腰拉了回來,阿黎伸手去推他的手,手一下滑了下去,臂上的傷口重重擦過執明的手臂,寢衣上立刻就染上了血跡。

“阿黎!”執明趕緊扶他坐下拉開他的寢衣,厚厚的白繃帶已經又被血濡濕了。鈐君和莫瀾趕忙從屏風後跑出來,鈐君單膝跪在地上,捧起阿黎的手臂皺緊了眉頭。

“怎麼還是這般嚴重?”這傷已有數月了,鈐君緩緩地將繃帶層層拆開,傷口汩汩地淌著血,依舊猙獰地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