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明一臉驚異地緊緊盯著阿黎,阿黎並未理會他,仍與子兌僵持著。

“那又如何?神也有做不到的事,吾友因你之過萬年修為盡廢,仙體染塵,你又是怎麼做的?”

“月神一身盡廢的武脈,被挑的筋骨,胸前的烙印,還有滿頭的白發,都是拜你所賜吧??!”

阿黎話越說越快,幾乎壓不住滿腔怒火。

“當年之事是本王之過…………”子兌苦笑不止,滿目滄然,“可既然慕容黎能重回神位,為何他不能?”

阿黎努力壓下眼中的酸澀,上前一拳打在他臉上,手背青筋暴起。子兌側頭吐了口血,喘了口氣。

“你以為,你為什麼還活著?”一句話問的子兌愣住了,“他怕神界之人加害你,自廢神體前附了一魂在你身上!代價是死後魂散不入輪回……………”

阿黎的眼角也紅了,痛失摯友于他們三個都是莫大的傷痛。

“他死前的最後一句話說,莫要傷他。”

子兌頹然地坐在地上面如死灰,阿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全是殺意。

“若非那僅存的一魂相護,你謀害了月神之罪,以為還能活到現在麼?”

當初那些陷害之人,全都被扒皮抽筋折磨而死,至今仍在無間地獄不得超生。

“也是一報還一報,”阿黎扯出一個嘲諷的冷笑,“我原不知子煜是你胞弟,只道他枉死。”

“現下看,他是替你償了命,你欠的,如數報在了他身上。”

“當真,可憐。”

子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不說話,阿黎再不看他,扯過一旁發呆的執明就走。

走出了亭臺執明反手拉住了他,兩人站住,阿黎回身,看執明一臉欲言又止。

也該告訴他了,阿黎抿了下嘴,總瞞著也不是辦法。

“阿黎,”還是執明先開了口,聲音像是從喉中一字字擠出來的,“他說………”

你明明是我的阿黎,那子兌胡言亂語,你告訴我是他混說啊!

你告訴我啊!

執明說不出口,阿黎看了看天際,月亮尚缺一縷,明日當是滿月了。

時機正好。

“我知共主想問什麼,”手臂上的傷突然開始疼了,阿黎不著痕跡地擋了下手,“明日子時,我在向旭臺恭候共主。你想知道的所有,我都告訴你。”

“也可叫那子兌國主一起。”

執明目光深邃的看著阿黎,半響,他極長,極長地吐出一口氣。

“好。”

山外竹林,阿旭與鈐君正在對弈。

“也巧,那子兌國主來了。”鈐君持白一子堵了黑子的活眼,棋面上白子至此佔了半壁江山。

“哼!”素來好脾氣的阿旭冷哼一聲,黑子落下,“他倒是活的自在!”

“我也想快意恩仇,可惜啊。”鈐君略略嘆息,手下一子落錯了位,堵死了自己一片活棋。

“哈,”局面順間扭轉,阿旭黑子斷了白子大龍,局勢已定,“阿黎於你我傳信要我們勿要插手,想來他也處理的了。”

“想我們這神尊做的也是無能,摯友慘死,我們卻放任兇手逍遙。”不必再下,鈐君扔了棋子,“既然是阿黎的意思,那便交由他吧。”

“此事了了,你我也當去助他了。”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