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長的示警聲並沒能拯救這支百人巡邏隊,叛軍將士邊跑邊拉滿弓弦,弓弦響起,箭矢呼嘯而去,飛向巡邏的禁衛軍,漫天箭雨遮天蔽日,過半軍士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染紅地面,慘叫聲此起彼伏。

百夫長也中了兩箭,一箭前胸、一箭肩膀,因為身著鐵甲才勉強保住了性命,此人出身國族,倒也忠誠,拼近渾身力氣射出了一支響箭。

如潮水般湧來的叛軍,瞬間衝破了柵欄,聞訊趕來支援的軍士陸續被屠戮。

不久,長廊內也響起兵戈之聲,叛軍將士士氣大振,箭塔上計程車卒不發一矢,冷眼看著同袍戰死。

只一刻鐘,寢帳西側的防線便被徹底摧毀,內外兩股叛軍合流,叛軍上下皆是面露狂喜,他們相信,勤王軍絕對不可能快速趕到。

合流之後,叛軍在莫題的帶領下前進,而禁衛軍幾乎是完全放棄了抵抗,叛軍輕而易舉的攻破兩道防線,距離拓跋珪寢帳只剩百丈。

這時,叛軍領袖莫題感覺到有些不對,數千人衝進王庭造成的聲勢非同凡響,面對這種情形,拓跋珪沒有做出任何應對,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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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只能照映十步,莫題完全看不清拓跋珪寢帳外圍的佈置,想到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的內衛軍,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預感。

但是造反只能向前,不能後退,莫題沒有出聲示警,站在原地觀望起來。

當叛軍靠近寢帳三百步時,突然一排排火把瞬間燃起,將整片寢帳照耀得如同白晝般,莫題抬眼望去,赫然發現,寢帳外圍站滿了披甲的禁衛軍,密密麻麻,將整個寢帳防守的密不透風。

順著火光望去,莫題的看到了面色冷峻的拓拔儀,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此地,足以說明太多,一股寒意從心底湧起;叛軍士卒的意志更加不堪,只聽火把掉落的聲音,就知道他們心中的惶恐。

“大王有令,凡從逆者,勿論身份,一律誅殺!”拓拔儀冷酷的命令,響徹在禁衛軍軍陣。

事已至此,沒有半點回轉的餘地,唯有一鼓作氣攻進去,方有一線生機,莫題拔刀向前衝鋒:“進則生,退則死!”

叛軍將士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求生的慾望驅使著他們向前,不少悍勇之士越陣而出。

面對叛軍的衝鋒,禁衛軍三輪空射,地面上插滿了橫七豎八的箭矢,叛軍將士只得小心翼翼前進,誰都知道,亂軍之中摔倒就是死亡。

而禁衛軍則不同,只需固守陣地,等待援軍即可。

穹廬頂上的禁衛軍無需瞄準,只管拉弓射箭,箭矢射入密集的叛軍軍陣,濺起一朵朵血花,不斷傳出慘叫聲。

密集的箭雨壓的叛軍無法抬頭,幾波箭雨下來,數百條人命悄然而逝,穹廬下計程車卒開始接戰,穹廬頂部計程車卒自始至終用弓箭壓制叛軍。

前軍遲遲不能攻破寢帳,後軍又被禁衛軍的箭雨壓制,隨著時間推移,叛軍士氣明顯下降不少,不少士卒開始後退。

禁衛軍的頑強堅守令莫題堅信拓跋珪就在帳中,此刻他也顧不得斬殺逃卒,率領親衛加入了進攻。

慘烈的廝殺聲響起,刀劍相撞的鏗鏘聲不絕於耳,血花四濺。

拓拔儀率領的千名禁衛軍都是出自宗室,戰鬥意志無比堅韌,任憑叛軍的進攻如何猛烈,都巍然不動。論及忠誠,沒有人能比得上這些宗族、國族子弟,拓跋珪不但是魏國的王,也是宗族的宗主。

在拓拔儀的指揮下,千餘禁衛軍殺得叛軍節節敗退,持續半個時辰的慘烈戰鬥,使得到處都是殘肢斷骸,粗略估計,死於廝殺中的叛軍超過五百,而死於箭矢之下的叛軍更多,若不是為了保護拓跋珪,禁衛軍完全有希望擊潰叛軍,縱然如此,也足以令莫題一眾叛軍將領絕望!

與此同時,早有準備的勤王軍打著火把,出現在不遠處。

叛軍士氣頓時低落谷底,陣腳大亂,禁衛軍的箭矢卻不停息,如同蝗蟲般從穹頂飛下,方才被動防禦的禁衛軍見到援軍到來,轉守為攻,一點不給叛軍脫戰的機會,叛軍前軍無法脫戰,只得被迫做困獸之鬥,後軍與中軍皆是丟盔棄甲,亡命奔逃。

當庾嶽、賀蘭悅、獨孤信三支禁衛軍到來,叛軍的潰敗便成了必然,如狼似虎的禁衛軍三面合圍,叛軍進不能破王帳,退無可退,被圍在寢帳前的空地上。

叛軍將領也是死傷殆盡,於桓死於拓拔儀的十石強弓,賀敦敏沒有在於慄磾手下走過三個回合……莫題自盡未遂,為禁衛軍將士俘虜。

叛亂熄滅,拓跋珪在長孫道生的拱衛下走出寢帳,頂盔摜甲,面色平靜,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腳步踩過地面,留下一行清晰的血色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