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有,他老欺負我!”何豐低頭踢著路上的小石子,不過小石子怎麼那麼多?何豐突然想起府上的下人只有管家一家子了,不由問道:“娘,家裡要不要找幾個下人?楊嬤嬤跟我走了,都沒人照顧你們了。”

楊氏拉著何豐進了自己的房間,塞給何豐一個描金八仙紋棗木小匣子,“我們只有兩個人哪用得著那麼多下人,人少了反而清淨。這個給你,是李現遣李山從老家送來的,說是給你的賀禮。路上耽誤了功夫,昨兒個才到。”

何豐接過來,手一沉,差點摔掉。楊氏託了匣子一把,嗔了何豐一眼,“毛毛糙糙的!什麼時候能長進點!”

何豐抱著沉甸甸的匣子沖著楊氏討好地笑,“娘~,我不是還小嘛。不過,李現這傻小子送了什麼?這麼沉?李山呢?”

“我也好奇。李山放下就回去了。我和你爹本來想著怎麼也得讓李山歇歇再回去,可是不管我們怎麼勸,李山都是一句“少爺讓馬上回去”。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何豐小心翼翼地將匣子放到八仙桌上,開啟一看是一套鑲瑪瑙的金頭面。何豐一個個拿起來仔細端量,一雙常見的蝴蝶紋步搖,蝴蝶緊貼著紅色的瑪瑙珠子,像是在採蜜,金質的翅膀隨著何豐的動作微微晃動,下擺連串的小珠子也叮當作響。

還有一雙梅花樣式的瑪瑙簪子和三支彩漆蝴蝶翅膀梳篦,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重的東西。何豐把匣子捧起來,放下去,將視線凝聚到那層包裹頭面的紅色絲綢,“娘,這個匣子會不會有兩層?感覺只剩匣子的話,應該沒有這麼重才對。”

楊氏沒理何豐,直接搶過匣子往地上一摔!“啪嗒”一聲,匣子應聲四分八裂!何豐嚇得大叫:“娘!你幹什麼?這都摔壞了!”

何豐蹲下身子撿碎裂的盒子,卻發現地上到處是黃燦燦的金條!何豐四下張望,看著沒人才小聲地對楊氏說:“娘!匣子裡面是兩層金子!李現從哪來的怎麼多金子?他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楊氏也明顯嚇了一跳,聽了何豐的話,怒斥道:“胡說什麼?李家原本也是大戶,可能是李現這次回老家找到祖上傳下來的積蓄了。別大驚小怪的!”

何豐看著楊氏面色慘白,幹脆直接戳穿:“娘!別說這話騙自己了!李家要真要有這麼多金子,李現的父母怎麼會走得那麼荒唐?還不是因為沒錢鬧的!我們現在得搞清楚李現在老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楊氏沉默不言,跌坐在凳子上,愣愣地問:“我們現在能幫上什麼忙?你爹現在病還沒有好,萬一受到刺激怎麼辦?而且我們現在也沒有人手。再說要是李現只是看著我們家落了難,單純想幫咱們一下呢?”

何豐扣著匣子上的刻花,喃喃自語:“李現在這個世界上只能依靠我們了,我們不管他,他怎麼辦?可能他犯了律法入了大獄,都沒人去給他送吃食。”

楊氏別過臉去,哽咽出聲。

何豐嘆口氣,將地上散落的金條全部撿回匣子裡,對楊氏說:“娘,沒事!還有我呢!李現這件事我來管,再說我身後還站著長公主府呢。”

楊氏用帕子捂著臉,哭的更厲害了,“本來我和你爹應該是你們的靠山的,可是現在連話都不敢說出口!這些人打著來給你撐場面的由頭吸你爹的血,我反駁的底氣都沒有!”

何豐眼鏡瞪圓,拉著楊氏說:“娘,你說清楚!那些到底怎麼回事?”

楊氏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閉口不言,“沒事,你先把李現的事情處理好了!這個家有我呢!”

淚水沖花了臉上的妝容,楊氏的臉上烏糟糟的,眼下露出黑沉的黑眼圈。何豐到嘴的質問又咽了回去。何豐很想問問,為什麼不將那些人趕出去?這裡是何澤鈞和楊氏的家,何默不是已經答應不會再管何澤鈞和楊氏的事兒嗎?為什麼沒有底氣?

冷靜下來,轉念一想,何豐明白了!都是因為自己不是男丁!何豐出嫁了,何府也就沒有繼承人了!以前何澤鈞身為禮部侍郎,又有何默這個族長鎮著,沒人敢來染指何府的家産。現在可是沒有任何阻礙了!

何豐氣的渾身發顫,雙手死死捏著手裡的匣子!何豐還真不信了!在自己家裡還能被別人欺負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