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豐是在秦氏的懷中醒來的,一睜眼就看到秦氏那滿含擔憂的眼神,後腦勺的疼痛都讓何豐腦袋發蒙,反應不過來。

直至濃妝豔抹的郭二夫人湊過腦袋大聲呵斥何豐:“你這小蹄子終於醒了!真是不知廉恥!竟然勾引別人家的未婚夫,早就聽說你去向王朗提過親被拒了,誰知道你還是賊心不死,竟然幹出這樣的荒唐事!”

秦氏一聽郭二夫人的話就皺起眉頭,“弟媳,這事情還沒搞清楚,就給人家姑娘扣這麼大一頂帽子,不太好吧?”

郭二夫人眼睛一瞪,雙手叉腰大罵:“你到底姓什麼?別忘了你是郭門秦氏!怎麼還幫著外人說話!”

何豐終於想起剛才自己幹了什麼,猛地坐起來,問道:“郭暖呢?她沒事吧?”

郭二夫人一聽何豐的話就冷哼一聲;秦氏也滿是不快,“何小姐,雖然讓您在我們府上出了這種事,我們也有過失,但你怎麼能攀咬我們家暖暖呢?剛才暖暖還替你說話呢!”

何豐臉色發白,終於明白這是她昏過去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兒!何豐下意識四處尋找郭曉和楊嬤嬤的身影,卻只看到一群幸災樂禍的小姑娘們和不遠處地上的昏著的王朗。

何豐心登時一沉,這是要把這件事栽在她自己頭上啊!

不過郭家兩位夫人打的倒是一副好算盤,打量著何豐沒有家人在就像把事情砸瓷實了!不過,何豐心裡冷笑,簡直是白日做夢!

何豐撐著昏昏沉沉的腦袋站起來,貌似什麼事都不知道,問道:“哎,郭暖和郭曉也太過分了,怎麼把我一個人撂在這兒了?明明是郭暖說要找王朗說清楚,又不好意思一個人過來,才拉了我和郭曉過來的,怎麼現在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秦氏眼神一厲,宛如一把把匕首紮在何豐的身上,怒聲呵斥道:“何小姐休要胡言!明明是你與王朗私會,被當眾逮到。我們好心為你遮掩,你竟然汙衊我們家暖暖,簡直是狼心狗肺!”

旁邊的郭二夫人卻是不再說話,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何豐一下子心裡有底了,先把兩個人分化,自己才有取勝的機會。

何豐馬上掩嘴哭泣,“伯母,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晚輩就是再怎麼無恥也不至於勾引一個有婦之夫,再說王朗有什麼能讓我惦記的?人品,相貌,才學樣樣不行。”

郭二夫人嘴角一扯,沒想到何家這小丫頭還挺厲害的。又看了眼明顯意外的大嫂秦氏,開口:“何小姐說的也對,要不是出了意外,哪個高門貴女會上趕著巴著王朗不放?看來何小姐還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何豐沒想到秦氏和郭二夫人之間的齟齬這麼嚴重,這是連面子功夫都不要了。不過還真是好啊!要沒有郭二夫人,何豐今天還真是脫不出去了。

何豐越發大聲哭起來,“這是看我沒有長輩做主,堂堂的郭次輔夫人竟然欺我至此!可憐我還一片真心待郭暖和郭曉,原來全是狼子野心!”

秦氏沒想到何豐反應這麼快!原本郭曉是按照何豐的指示找了秦氏,可是恰好秦氏在伺候郭老夫人午歇。郭曉進不去也不敢讓下人傳信,就自個兒跑去花園。

正好看見何豐拖著郭暖往外走,郭曉一想到何豐對郭暖的“野心”就腦袋一懵,抄起地上的棍子給了何豐後腦勺一下。然後扶著郭暖出去了。秦氏知道的時候郭二夫人已經拉了一堆來做客的小姑娘們來“捉姦”了。

眼見事情已經不可挽回,秦氏只能將計就計,先把郭暖和郭曉摘出來。就有了何豐醒來的那場郭二夫人和秦氏對話。

秦氏沒料到的是,何豐這小丫頭反應這麼快,一看事情不對,就把郭暖和郭曉拉下水。秦氏原本還準備看在往日何豐和郭暖交往的情面上拉何豐一把,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

秦氏打定主意要把何豐私相授受一事訂死,就大聲說道:“何豐!沒看出來你竟然包藏禍心,明明是你自己不檢點,竟然還要拉閨中好友下水!你敢說你沒有喜歡過王朗?你敢說你們何家沒有去王朗家提過親嗎?”

一番爆料讓外圍的一幹小姑娘目瞪口呆,隨即興奮地議論起來。

何豐的腦袋“轟”地一聲炸掉了,臉色煞白,去尋找王五孃的身影,卻只看到王五娘躲避的眼神!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何家向王家提過親這件事只有出身威遠侯府的王五娘知情,可笑何豐自己還當王五娘平常多嘴多舌只是年幼,還時常幫她遮掩。

一時之間,何豐覺得天地之大竟沒有一個為自己說話的人,腦子裡都是嘈嘈雜雜的指責聲和嘲笑聲。何豐抖著身子,大聲吼道:“秦氏,你可敢讓郭暖,郭曉跟我對峙?”

秦氏冷笑一聲,“你真是不知好歹!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不死心!你對得起跟你交好,視你為知己的暖暖嗎?”

何豐滿臉是淚,雙眼赤紅,狠狠地瞪著秦氏,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無助絕望像是一把大手緊緊地攥住何豐,怎麼都掙紮不開。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嘹亮的男聲,“我能作證!何小姐是被人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