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過來的人看著雪黎的樣子,兩個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不出所料地撞在了一起。

就在雪黎以為一定會摔倒的時候,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了她,才避免了一場無比尷尬的車禍現場,原本都停住等待看人出醜的場面也被幾聲咳嗽聲壓了過去,雪黎緩了緩神,趕緊雙手合十鞠躬和對面的人道歉,一抬頭才看到了之前查房看到過的那個心內科的醫生,衣服上的好看的字型繡著蔣浩言三個字。

蔣浩言看著雪黎氣鼓鼓的樣子,往她來的方向看過去,便知道一定是從醫生辦公室受了氣出來的,而剛進去醫生辦公室的,正是他的同學兼同事的溫遇白大變態,蔣浩言笑了笑,挑逗的意味說這:“受氣了吧。”

雪黎氣鼓鼓的臉上明顯還沒有消氣,重重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啊,光生氣,沒看路。”

“沒事,和他生氣的人太多了,新的住院醫嗎?”

“嗯,您好,我叫秦雪黎,您多多關照。”雪黎有好的伸出白嫩的小手,蔣浩言也禮貌的握上去,但是手雖然看著白嫩,指尖卻好像有疤痕一樣粗糙。

蔣浩言握著的手一直沒有松開,雪黎很不好意思的開始把手往回抽,他意識到自己有一些失態了,趕緊放下手,放回自己修身的白大褂裡,“晚上一起吃飯吧,我替我兄弟和你賠不是了。”

“兄弟?”

“嗯,惹您生氣的那個!~”

兩人很默契的一拍即合,互換了微信,準備約起來。

“你們都準點下班嗎?”

“內科大夫還可以,外科大夫就不準時了。”

“這樣啊,那晚上見吧,我再去病房看看.”

雪黎甩著頭發離開了蔣浩言的身邊,他卻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影看的離不開了眼睛,一隻手搭在護士臺上託著下巴,看向遠方,直到坐在裡面的護士長站起身敲了敲桌子讓他回個神。

“別想了,那可不是你隨便能吃到的天鵝肉。”

“護士長,不想吃天鵝肉的... “蔣浩言忽然意識到說下去反而是貶低了自己,停住了口,“我想吃就能吃到。”護士長帶著幾個護士小姐姐低聲笑著,蔣浩言做了個鬼臉離開了住院部。

雪黎到了下班的時間在更衣室換好衣服之後,就去了上午的病房,心衰的老奶奶讓雪黎看著就很親切,很像她去世的奶奶。老奶奶一個人在病房,家屬也並不來照顧她,把她扔給護工就再也沒有慰問。

雪黎給護工阿姨遞了一個蘋果,感謝護工阿姨簡單和她說了奶奶的情況,仔細檢查了奶奶身上的裝置都沒有問題,才放心的坐在奶奶身邊,看著憔悴的臉頰和白發,輕輕的拿紙巾幫奶奶擦了擦因為呼吸機留下的口涎,“奶奶,您年輕的時候一定很美吧,我的奶奶和我的媽媽都是很美的女人。”

提到了從小就疼愛她的奶奶和媽媽,雪黎忽然哽咽住了,嚥了咽口水繼續撫摸著老奶奶,“今天第一天上手術臺,就被人罵了,我是真的猶豫了,又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我這一刀要對人命負責的。可是居然被那個死臉溫說的一文不值,如果我沒有準備好當醫生,我會在國外學了那麼多年嗎?”

雪黎喋喋不休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門口的人站著聽了半天,還是護工的咳嗽和笑聲提醒了雪黎,可是等雪黎回頭望向門外的時候,溫遇白已經離開了。

雪黎起身幫老奶奶蓋好被子然後準備去車庫與發來微信的蔣浩言回合,剛走到停車場半路卻接到了柳媚的電話,柳媚聲音帶著哭腔,外面的聲音也很嘈雜,她身處地下室,訊號刺啦刺啦的響個不停,蔣浩言遠遠的就看到雪黎打著電話,五官聚在一起的樣子,像是有什麼煩惱一樣。

“我下車去看看吧!”

後座上傳來渾厚冷靜的聲音,“嗯”,然後繼續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怎麼了?”

雪黎看著蔣浩言正在像她走來,趕忙迎上去,拉住蔣浩言的手,“帶我去一下城西的酒吧可以嗎?”

蔣浩言在雪黎拉住手的那一刻忽然愣在了原地,然後腳步好像不聽話的一樣跟了上去,一氣呵成的上車,起步,駛出停車場,全程後座的人都一直在閉目休息。

開到環路,蔣浩言開始準備按gps導航,但是聽到雪黎說話聲音堅定的說著,前面左轉過了陸家嘴就到了,“去過啊。”

雪黎飄忽的眼神,敷衍的答應著,“嗯,去過幾次。”

“有麻煩了?”

“嗯”

蔣浩言看著雪黎一致在敷衍她,便也不再繼續問下去,只是加快了車速開到上海最知名的酒吧門口。

雪黎丟下了一句“謝謝”便下車跑進了酒吧門口,蔣浩言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搭在副駕駛座上,看向雪黎離開的方向,對著後面的人說了句“糟糕,心動的感覺。“

溫遇白在一半的時候就醒過來,也看向雪黎跑走的方向,黑色的長發擺動,藍色的熱褲,緊身的背心,進入這種聲色場所怎麼都覺得很危險,“進去看看吧,別有什麼事。”

“擔心啦?”

“怎麼也是我的學生。”

“切,我還不瞭解你。”

蔣浩言和溫遇白一起下車,兩個身高相差不多都逼近190的人,一黑一白的著裝搭配,蔣浩言熟練的把車鑰匙扔給了泊車小哥,大方的走進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