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起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問對了,他擰著眉,語氣有點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現在是偶像,雖然圈子裡現在藝人婚戀不是什麼需要避諱的事情,可是你不同,你的偶像光環很大、你的藝人形象很單純,外面的粉絲對你抱著無比夢幻的幻想,如果你過早地打破她們的幻想,你會失去很多!遭受想象不到的打擊!”

辛燃有些急了:“我的性格是有點單純,可我也不會永遠單純啊?我也會長大、也會談戀愛……”

“你明知道你的粉絲接受不了的!你比誰都瞭解你的粉絲!”何起打斷他的話。

辛燃愣了一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何起又說:“再說,你有沒有想過,和你在一起,俞曉雅會承受怎樣的負面影響?你還記得嗎?當初拍攝《孤島冒險》的時候,你和顧寧安因為在一期節目中顯得有些親暱,立刻顧寧安就被你的粉絲留了惡評。後來是因為你們很快澄清關係,而顧寧安有有了宋禕,這件事才徹底被人遺忘。”

辛燃顯然想起了許多,眼神變得恐慌。

何起繼續說:“你和俞曉雅不同,你既然喜歡她,有勇氣在你的粉絲給俞曉雅留惡評的時候,說你跟俞曉雅毫無關係嗎?”

辛燃徹底說不出話了,只是乾巴巴地張著嘴,但是最終什麼理由都找不出來。他還年輕,不過二十一歲,在這個年紀許多男孩還是問父母要生活費的大學生,而他已經是身價九位數的巨星了。

這一路走來,他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多年如一日地在練習室裡揮灑著汗水,出道壓力巨大,承受了無數的惡評才在第三年一炮而紅,從只有五十人座位都坐不滿的小型粉絲見面會發展到萬人演唱會,這個成績是apeye的、是經紀公司的,不是他自己的。

他可以不顧自己的前途去追求愛情,可是不能不顧公司、不顧隊友。他是辛燃,更是apeye的隊長。

何起見他一直沉默,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要怪我說話太重,我是為你好。快回去休息吧,不要耽誤明天的拍攝。”

兩人沉默地離開,角落裡走出一個人影。

俞曉雅目光黯淡,只覺得心痛無比,她沒想到自己回來拿落下的手機,居然會意外聽到何起與辛燃的這樣一番談話。

沒錯,何起說得很多,辛燃又太多不能輕易拋棄的東西,他才21歲,比自己還小一歲,她不該在心裡對他有過多的奢望,那隻會給他帶來負擔。也許她註定要做一個感情的旁觀者了。

這一天,俞曉雅與辛燃都度過了一個失眠的夜晚,第二天化妝師給兩人化妝,廢了好大功夫才把兩人的黑眼圈遮住。好在昨夜笙歌啤酒,許多人都是帶著宿醉地後遺症,二人的異樣並沒有引起更多懷疑。

郭立達今天安排的戲都是一些文戲,也沒有太多的深度,不過是幾個主演間的日常互動而已——這是緊張刺激的動作電影裡必要的調劑。

辛燃和俞曉雅都是專業藝人,一站在鏡頭前就可以完美地收起自己的負面情緒,把最好的一面呈現給觀眾。

二人如往常一樣表現,翻湧在兩人之間的那股情愫似乎在昨夜銷聲匿跡了。

忙碌於拍戲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三月底,拍攝進入尾聲。這一個月顧母的電話就沒有斷過,每天打探劇組的拍攝進度,確定了拍戲日程不會有大的變動後,就開始風風火火地張羅起二人的訂婚儀式了。

等劇組正式殺青,方冉和宋禕甚至來不及參與殺青宴,就被宋老爺子差使來的人專機接回家了。

方冉在飛機上瞪著眼問宋禕:“你們家人出行都是這麼大手筆嗎?居然動用專機?我們又不是趕婚期,還有三天才是訂婚儀式……”

宋禕無奈:“很明顯是老爺子坐不住了,生怕你這個媳婦跑了。”

兩人一下飛機,福伯就親自將二人接到顧家。不等二人打招呼,顧母就拉著方冉滔滔不絕:“你可終於捨得回來了,還有三天就是訂婚儀式了,時間緊著呢!禮服都沒試過,會場上想放什麼花都等你這個女主人拿主意呢……”

方冉連連求饒:“媽,您之前不是在微信上都問過我嗎,我沒有意見,您拿主意就行。”

“到底是我訂婚還是你訂婚?還有,你有什麼朋友你也給人家發個請柬,雖然提前三天是有點倉促了……”顧母又唸叨了一陣,轉頭看宋禕,“你的禮服也沒試過呢,馬上把行李放下,你們倆跟我一起試衣服去……”

宋禕與方冉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無奈。

顧母把訂婚儀式簡直當做結婚典禮一樣準備,除了流程不一樣,其他的排場那是絲毫不差。方冉和宋禕的禮服是顧母親自拜託自己的朋友做的,一共兩套,一套西裝配禮裙,一套中式配旗袍。

兩人換過衣服,同時從試衣間走出來,真真是一對畫中人,美得不像話。

顧母滿意地看了兩人的衣服:“還行,沒什麼要改的,這下省掉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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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完衣服,顧母又差事宋禕去買東西,自己則帶著方冉去做spa:“你看看你這段時間操勞的,面板都沒有彈性了,乾巴巴的還有黑眼圈……”

方冉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臉,熬夜趕戲的確讓自己的面板有點差,但是比之一般人是絕對的水嫩光澤,怎麼到了媽媽口中就什麼都不是了呢……

不過做spa到底是一種享受,頂級的精油用著,按摩師專業的手法和輕重適度的力道讓方冉舒坦至極,昏昏欲睡。

傍晚回到家,顧母又逼著她吃下一碗燕窩才作罷。方冉終於騰得出手來在微信上拉了一個群聊,然後發了一張照片,正是她與宋禕的訂婚請柬:

尊敬的___女士先生:

請您於2017年4月9日11點28分至翰鈺酒店參與宋禕先生與顧寧安小姐的訂婚儀式。

署名:___空)

照片一發出,群裡立刻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