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宋禕最後出來解圍,對老爺子抱怨了一句:“您一來就嚇到叔叔阿姨了。”

顧父這才回過神,連連說:“嚇到還不至於,就是太驚訝了。”

顧母眼神驚疑不定地,並沒有開口。

宋禕說:“都到晚飯時間了,大家一起去吃個飯吧,別擠在病房裡了。”

“對對。”宋桂昌說,“福伯安排好了,一起去吃飯。”

好不容易把人送出去,宋禕又回來等方冉。方冉只是臉不好,飲食起居都不受影響,家裡長輩都到了,自然是要一起去吃飯的,即便宋老爺子讓她不要折騰,她還是要盡小輩的本分。

何況宋老爺子為了她都不遠萬里過來了,一頓飯不吃真說不過去。

因此方冉也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好在現在是冬季,穿厚一點把臉遮住,並不太顯眼。

幾個人上了車,方冉與顧父顧母一起,顧瑞安開車。

車裡,顧母心事重重地,方冉輕嘆了一口氣:“媽,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你這心事都擺在臉上了。”

顧母糾結著開口:“本來你生病,我不想說的,只是今天宋老爺子的身份真是把我嚇到了。宋禕他,居然是宋桂昌的孫子。”

方冉補充了一句:“獨孫。”

顧母臉色更加難看了。

方冉知道長痛不如短痛,又補了一句:“宋禕的外公,傅雪阿姨的爸爸,叫傅良志。”

顧父顧母一起轉頭看她。

“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傅良志。宋禕還是傅老爺子的獨外孫。”方冉淡定地說。

顧父久久沒言語,還是顧母說了一句:“這麼大的豪門,真不知該拿你怎麼辦……”

方冉知道顧母的擔心,即便顧家財大氣粗,在宋家與傅家面前,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如果顧家可以稱作富庶之家,那宋家與傅家,恐怕用豪門都不足以形容,這兩家無論哪一家的背景,說出來都是要嚇死人的。單看宋老爺子的座機就知道,黑色賓利,全防彈裝置,他們兩家人,前後卻有五輛車,其中三輛就是宋老爺子的保鏢。

顧母說:“我一直以為,宋禕的父母,一位是教授,一位是畫家而已,我們兩家人在一起,倒是門當戶對,什麼都聊得來,可是哪想到他們竟是宋桂昌與傅良志的晚輩。”顧母說這話還帶著點怨氣,“這下子,徹底門不當戶不對了,咱們家也是不錯的,你在國內隨便嫁給誰,我都可以保證讓你絕不吃虧,偏偏你就選了宋禕,那種豪門連我聽了都發愁,你要是嫁進去,未來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方冉卻笑了一下:“媽,這就是您想錯了,撇開宋家的背景,但看宋禕的父母、爺爺對我的態度,您看我嫁過去會受委屈嗎?”

這話倒是讓顧母沒法回答了,宋家人怎麼對待顧寧安,她是全看在眼裡,只怕他們對顧寧安的態度絕對不比自己對女兒的態度差,尤其是這次,顧寧安的臉毀了,可是傅雪卻拉著她說,宋家絕對不會因為兒媳婦的臉毀了就嫌棄,他們看的是人品。

再說宋老爺子,親自帶了醫生過來看望,真是對親孫女也不過如此了。

方冉看顧母沒說話,又說:“我知道宋禕的身家背景,也是在與他交往之後,他並沒有像一般的富庶子弟那樣,反而覺得苦惱,怕他的身份背景給我太多負擔。我原本也是心裡忐忑,但是上次跟他一起去瑞士,宋家人徹底打消了我的顧慮。”

顧父這時候插了一句:“我也是被宋老子的身份嚇了一跳,可是若不是他這麼說,我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就是宋桂昌。”

方冉答:“誰說不是呢。依著宋家的背景,如果對我這個孫媳婦不滿,大可以直說,不需要逢場作戲擺什麼架子的,可是他們對我,是真心的,這世上除了真心對真心,還有什麼是重要的呢?”

開車的顧瑞安這時候唸叨了她一句:“還沒嫁過去呢,就以孫媳婦自稱了,羞不羞啊你。”顧母也是深表同感。

方冉知道家裡人這是鬆口了,厚著臉皮說:“雙方父母都見過面了,定下日子,嫁過去還不是早晚的事……”

顧母輕拍了她一下:“美得你,你還年輕,我原本沒打算這麼早把你嫁出去的。”

“那你還給我安排相親?”方冉說的自然是蕭凌非。

顧母答:“那是看在你蕭阿姨的面子上,肥水不流外人田。”

“宋禕就不是肥水了?恐怕說是金水都不夠吧?”

顧母氣道:“就你嘴巴不饒人,我反正懶得管你了,以後你嫁過去受了委屈,可別回來找我哭。”

方冉撇撇嘴,但心裡卻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