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冉十分震驚,腦子裡亂七八糟彙集了無數的念頭,可惜來不及細想,只覺得頭痛欲裂,冷汗從額上不斷滴下。

苗菲菲掛了電話,見她這幅樣子,連忙扶她躺好,又是端水又是擦汗的好一通忙活,一邊忙還一邊唸叨:“讓你不要排練這麼晚回來,你偏不聽!白天上課,晚上去話劇團排練,一天才睡幾個小時,不生病才怪!”

方冉這回不敢亂動了,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看著苗菲菲在屋裡忙前忙後,頓時心中升起一股感動。

她從小無父無母,好在臉蛋不錯,接了不少雜誌模特的工作,靠著半工半讀拿下了電影學院的文憑,一路摸爬滾打,嚐遍人間冷暖。出名前沒人照顧她,出名後照顧她的全都是因為她的名、她的利,倒是很久沒有人這麼單純的關心她了……

方冉又想到羅遠。

在她最辛苦孤單的時候,認識了羅遠。羅遠對她甜言蜜語、百般殷勤,她還以為終於遇到了真愛,誰知竟是有眼無珠,不識人心……

“安哥來了!”苗菲菲一聲歡呼,打斷了方然滿心的思緒和恨意。

只見苗菲菲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兩位年輕的男子。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身正裝,五官英俊但眉眼間透出果決,顯然是個極有能力之人。走在後面的男人則十分儒雅,帶著金邊眼鏡,笑起來溫和至極。

“安哥,你快管管你妹妹吧!都病成這樣了還逞強!”苗菲菲對著西裝男子說的。

顯然這就是她口中的“安哥”。

聽起來,似乎是她的哥哥?只要不是男朋友就好,方冉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經歷了刻骨銘心的情傷,方冉還沒做好應付“新男友”的準備。

顧瑞安走上前,看著床上一臉病容的女孩,生氣道:“顧寧安,你要是再這麼胡鬧,我必須把你接回家!不許你再跟話劇團鬼混了!”

方冉不明所以,只能先一臉心有慼慼然的樣子,裝委屈叫了一聲:“哥,我錯了……”

“哼。”顧瑞安冷哼一聲,看著妹妹的可憐樣,再重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只能轉身對身後的人說,“齊斯揚,你快給她看看。”

方冉這才注意到,這位戴著眼鏡叫齊斯揚的男子,手裡還拎著醫藥箱。

只見齊斯揚從藥箱中拿出電子體溫計,熟練地在方冉耳邊測了一下:“三十九度,先吃點藥吧,我們在這看著,如果一小時後還不退燒,必須要去醫院。”

齊斯揚說完,從藥箱裡拿出退燒藥。苗菲菲連忙端水,照顧方冉吃了。

“我們去外面吧,讓菲菲在這守著。”齊斯揚說。

顧瑞安顯然也覺得兩個大男人在女孩子家的臥室不太好,於是跟著齊斯揚出去了。

兩個人在外面低聲談論一些事,方冉聽不太清,只覺得藥效上來了,整個人十分疲倦,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她仍然躺在這個房間。

真的重生了——方冉這才有了實感。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苗菲菲特意請假在宿舍陪護,見她醒來,按照齊斯揚的囑咐先拿電子體溫計在她耳邊測了一下溫度。

“嗯,不燒了。”苗菲菲嘀咕著安心了。

“我……我哥呢?”方冉問出這句話,才覺得嗓子十分乾啞難受。

苗菲菲一邊貼心地遞來溫水,一邊答:“他和齊醫生見你退燒就回去了。你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顧家大小姐不當,跑來混什麼話劇社,還為了話劇社排練住到宿舍來……”

苗菲菲念念叨叨說了許多話,方冉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終於對這個身體的主人有了些許瞭解。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顧寧安,是顧瑞安的妹妹。至於顧瑞安,則是a市赫赫有名的青年財閥,年僅35歲就坐穩了a市娛樂業的頭把交椅。而顧家更是家大業大,顧父是地產大亨,顧母做綢緞生意,家中七大姑八大姨無不身家顯赫——這些是顧寧安後來在網上搜尋到的。

總之顧家就是豪門中的豪門,顧寧安則是顧家唯一的女兒,用苗菲菲的一句話形容:大概是含著10克拉鑽石湯勺出生的。

方冉不動聲色地打探到許多有用的訊息,稍稍安心,頓此時只覺得渾身粘膩——昨夜出了一身的汗,十分不舒服。

“我要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