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特……”

雖然眼前這強烈衝擊的一幕讓人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公爵還是在第一時間迅速做出了反應,身子一矮翻身躲到了車的後面,和薩特的位置相對的另一邊。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剛剛槍手的目標並不是薩特而是他才對,只不過碰巧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的薩特正好擋在了自己和槍手的中間,這才讓本來應該是瞄準自己的魔力子彈打在了薩特的腦袋上。

不過就算是明白了這一點,在連槍手的準確位置都不清楚只是知道大致方向的情況下反擊的可能幾乎為零,公爵現在所處的位置在這種情形下簡直就是一個絕境!

“能夠勉強聽到一點槍聲,槍手的位置離這裡並不算遠;只是打進薩特的後腦,沒有洞穿腦殼,槍手手裡的並不是專業的狙擊型魔動槍,而且只是打了一發點射而不是連射……難道只是手槍嗎。”

一邊盡力的呼吸保持冷靜,一邊透過現在僅有的資料分析情況,得出的結論卻是令公爵愈發的感到了不妙。如果事情不是他所猜測的那樣,槍手的手中是專業的中遠距離點射狙擊武裝魔導器,那麼現在他除了一動不動的就這麼和對方在原地僵持下去外沒有任何更有建設性的辦法,可以說完完全全的處在了被動的一方,而且誰知道還有沒有更多的槍口在什麼地方對著自己。而如果事情是他所想的那樣,對方的手裡只有一把手槍,那麼情況其實還要更加的不妙。能夠拿著一把中近距離射程的魔導器就能夠在遠距離對自己這邊點射爆頭,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據泰蘭格所知在整個帝國也不超過五個,那全都不是僅僅只能用高手二字就能夠形容的存在,自己對他們全都知根知底,而現在自己面對的這個顯然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那種濃郁到快要溢位來的危險氣息,簡直快要令人窒息了。

“很好,現在一步一步來,先告訴我你究竟在哪。”

身體緊緊貼著車身,泰蘭格深呼了一口氣,將一把槍收起,兩手緊緊的握住剩下的一把,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槍可並不是越多越好,只需要一顆子彈就可以在瞬間定出勝負。

猛地站起身,泰蘭格瞄準剛剛和自己、薩特三點一線的方向,在什麼都沒有看清楚的瞬間閉著嘴巴瞎開了一槍,然後緊盯著子彈射出的方向猛地下蹲,在視野消失後的瞬間才張口撒了氣,但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不上當嗎?”

泰蘭格喘了兩口氣。不過就在剛剛的那一剎那他也看清楚了,公路的另一邊是流向相反的另一條公路,雖然這裡是首都東北的城區但是在這個時間點過往的車輛已經大大減少,可以清楚的看見在剛剛子彈射來的方向的公路邊緣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一輛普普通通的魔動車,而自己剛剛的那一槍就射在了車的車門上。

現在泰蘭格必須要賭一賭了,如果確定那輛車就是對方的所在地那麼至少說明自己已經稍微的取得了一些進展,但是問題是——對方會把自己的藏身地如此輕易的就擺在那麼明顯的位置上嗎?

“簡直等同於什麼也沒發現——還是就是想讓我這麼想?”

最好的騙人方式就是說實話——這是以前夏倫特別喜歡說的一句話,不過現在想起來卻讓公爵感到更加的頭疼。磨了磨牙心煩的摸了一下自己半禿的腦袋,眼角餘光在隨意的四外一瞟後突然於某處一頓,看著自己現在所看到的那意料之外的東西,腦中回想起了剛剛薩特最後的那一幅畫面,張著嘴似乎要對自己說什麼,但是還沒說出來就被射爆了後腦。

現在想想的話,也許薩特想要說的就是提醒自己這個!

“你到底是在我的車上都藏了些什麼東西啊,薩特。”

這邊情況出現轉機的公爵下意識的學著夏倫的樣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而在另一邊,隱藏在黑暗中的影子正一動不動宛如石像的待在原地,從頭到尾除了在一開始開槍時手指動了動外沒有過任何多餘的動作,甚至在剛剛那個老狐狸像地鼠一樣竄起來向這邊瞎開了一槍就崩到了自己的旁邊時也一樣。

他不是什麼沒有經驗急躁的新手,在因為意外而錯失先機的現在,他可以耐心的在這裡不眨一下眼睛的待上一整晚,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當然鑑於現在地點並不適合就這麼長久蹲伏下去,所以他心中計算的時間也就大大的縮短了。如果短時間內情況還不能取得進展,就得進行下一步方案了。

然後他看到自己一直盯著的那輛翻了的魔動車,整個的晃了晃,就像是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或者說抬了一下。

這是在玩什麼呢?

他一直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直到他看到公爵那顆半禿的腦袋又從車後探了出來,然而這次原本握在雙手上的槍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扛在肩膀上的一個長長的好像煙筒一樣的炮筒,拳頭大小的黑色炮口就對準了這邊。

“……”

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在架勢擺好的一瞬間公爵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手中炮筒的扳機,伴隨著一聲汽車爆胎般的爆響,一道璀璨的流焰竄過了長空,將公路對面的那輛車的上半部分給轟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並且兇猛的火焰很快將整輛車連帶著周圍的地面都吞噬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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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爵就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死死盯著火球和小型蘑菇雲升起的方向。他是在賭,賭這唯一一次能夠做出的最有效的反擊能夠取得期待中的效果,那就是槍手的位置真的是如他所料就在那輛車中。否則的話,他今天可以說是真的再不會有絲毫的希望,必死無疑了。

不過好在他這孤注一擲的豪賭好像是真的賭對了。在硬挺著脖子站了好幾秒沒有出現任何動靜後,公爵終於是渾身緊繃的神經一鬆,抬手擦了擦那不知不覺間滲了一頭的細密冷汗,長呼了一口氣。像這樣命懸一線的刺激感覺,實在是太不適合他這個年紀的老傢伙了。

“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往我的車上塞這種東西。如果你還活著,薩特,我保證會想出一個最有創意的方式讓你記住有事情瞞著我的後果。”

繞過翻個兒的魔動車,走到另一邊躺在血泊中的薩特身邊,泰蘭格沉默著,半跪在地上俯下身,伸手輕輕合上了他那大睜的雙眼。

然後,一聲輕微的槍響在身後那燃燒的火焰中響起,黑色的魔力子彈順著公爵的肩膀貫穿而過,令公爵剛要站起來的身體瞬間無力的靠著車體坐在了地上。

猜錯了!?

壓住肩膀的傷口防止過量失血,公爵的目光死死看向了身後。如果剛剛那一炮沒有解決掉對手的話,那麼剛剛自己能夠活著從車後走到車前的原因就只可能是一個,那就是爆炸產生的火焰阻擋了對方的視線——本來,公爵的確是這麼想的。直到他看見,一個渾身黑色的人影從熊熊的火焰中像雨中漫步一樣絲毫不受影響的慢慢走了出來。

有些凌亂的齊肩黑髮,黑色的外套和只有一隻的左手手套,標誌性的風鏡和麵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