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們的這個新混混女王好像是忽略掉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不僅僅是有關這個吉克的事情。”

就在這時,另一邊的艾瑟突然出聲,打斷了夏倫和萊瑞。

二人抬頭,卻發現艾瑟根本沒有看向他們,甚至連頭也沒抬,是看著自己手裡的檔案資料說的話。不過很顯然一直都好像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紅色雙馬尾實際上是默不作聲的將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給一字不落的聽了個完完全全。

有那麼一瞬間,夏倫感覺自己和萊瑞就好像是兩枚核桃,正在被眼前這個認真到他認不出來是誰的女人揉在手裡轉來轉去。他不知道萊瑞有沒有和他一樣的感覺,因為這種感覺還挺好玩的。挺新鮮。

“你在說的是什麼意思,艾瑟?”夏倫坐在萊瑞椅子的扶手上,歪著頭斜著嘴角看著艾瑟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萊瑞和夏倫一起看向艾瑟。而艾瑟則是認真翻完了手上的最後一張資料檔案,將它們全部扔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很多。”她說,看向夏倫二人,“而首先我能夠確定的一點是,夏倫先生的那個混混女王也許是真的想要幫助夏倫先生找出殺害她父親威隆的兇手,但是她的身份和眼界讓她並不能夠很好的扮演夏倫先生助手的角色。事實上我覺得她做的唯一一件明智的事情就是將調查全權交給夏倫先生這個決定。這讓她所求的事情至少有了希望,否則的話她恐怕要折騰很久很久——很久——都不會取得什麼進展。”

夏倫與萊瑞對視了一眼。他們看上去就像是兩隻被對方臉上的蚊子吸引的小貓。

“首先,她的名字叫做卡洛兒——卡洛兒·瓊斯。你可以叫她瓊斯小姐,或者卡洛兒小姐,或者直接叫她卡洛兒也可以,但拜託不要再叫她混混女王了。否則在下一次我需要向她介紹你的時候,我怕我會忍不住笑出來,而到時候肯定會非常非常的尷尬。我的意思是,那會很不好看。”

夏倫對艾瑟伸出自己僅有的一隻手,做了個向下壓的動作,同時還一邊的用眼睛瞪著她。那是那種一眨不眨但傳遞資訊非常多而且非常隱晦微妙的瞪眼。

“然後——把你剛剛說過的所有的話都給我解釋一遍。我想要知道你全部的思考過程。”

“……好吧,你是老闆。”

艾瑟瞥了萊瑞一眼,然後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在她重新拿起被自己剛剛扔到桌上的檔案時,她一下子從兔子變成了……著火的兔子。

“讓我們反著來說,先生們。”以煞有其事的語氣開口,艾瑟語速不自覺快了三格,“無論是混混女……卡洛兒小姐,還是其他五大集團的那些小混混們,他們在他們的那個領域裡都實在是太高大了,看不清楚——或者說不會去特別的刻意的看清楚某些他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去看的事情。他們都是大人物,都很忙,他們的精力需要精心分配。但是很不幸,有些事情透過精心分配過的有限精力是沒有辦法注意到的。”

“比如?”

“比如我們現在當做線索在查的這個托特蒙德和黃金之河之間的洗錢鬧劇。”艾瑟看向坐在椅子上手扶權杖提出疑問的萊瑞,“本來這只是單獨的一件事情,但是在這件事情的處理過程期間卻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跟著一併發生——首先避不過去的就是不落之翼的大首領威隆·瓊斯的腦袋變成了碎地西瓜這件事情。這件事情讓卡洛兒小姐的眼中只剩下了復仇,而其他事不關己的傢伙們則一直都只盯著托特蒙德的那筆黑錢,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那筆黑錢找不到就代表黃金之河會有麻煩。而鑑於黃金之河‘吉爾普羅那金庫大管家’的特殊身份,黃金之河的麻煩將會是整個吉爾普羅那的麻煩。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在托特蒙德的黑錢被找到歸還之後,吉爾普羅那幾乎所有的公會都立刻喪失了對這件事情的關注度,而不落之翼則也只是在追蹤著射殺威隆槍手的那條線索,根本沒有往黑錢事件本身上面正眼去看。否則的話以他們在這個地方的能量絕對會發現些什麼。”

“發現什麼?”

夏倫像是被艾瑟勾起了興趣。他兩條腿交疊著坐在萊瑞座椅的扶手上,整個人幾乎斜著靠進了萊瑞的懷裡,讓萊瑞不得不皺著眉頭將肩膀挪向了椅子的另一邊。也幸好這椅子夠大,否則本來就小的萊瑞非得被擠的再小一圈不可。

“……”

艾瑟張著嘴羨慕的直眼看著夏倫兩人的姿勢好半天,才終於重新想起了說話。而夏倫和萊瑞在此期間則是好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得了吧,我可不相信你們什麼也沒察覺道。”

她雙手抱在胸前——扁平的胸前——略微鼓了鼓腮幫,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所看見的還是因為她嘴裡所說的事情,不過終於是顯露出了一點兒以前的感覺。好像長在大的兔子也終究還是兔子,胡蘿蔔是她們永遠也邁不過去的大山。當然如果有藍莓的話就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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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錢公會的神秘覆滅將所有調查者的腳步全部都擋在了十八寸鐵門外面,但是芬恩公會卻是硬將這扇鐵門給撬彎了形,這意味著的不僅僅是他們的手裡有一個超級大的大扳手,還意味著他們找到了一個誰也沒有發現的撬門的刁鑽死角——我想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能夠找到那筆黑錢的原因所在。但同時問題也就從這裡開始出現。

因為無論他們發現了什麼,是單純的找出了洗錢公會覆滅的原因還是同時發現了另外的什麼有趣的東西,他們都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感到了恐懼。”

“恐懼?”聽到艾瑟所說,夏倫微微眯了眯眼沒有說話,但是萊瑞卻眉頭一皺的直接疑惑出聲,“他們為什麼要恐懼?為什麼你會覺得他們感到了恐懼?”

“還記得這個吉克嗎?”艾瑟在檔案堆中找出了吉克的魔影相片,拿在手裡對著兩個男人晃了晃,“我敢肯定芬恩公會在調查洗錢公會覆滅事情的時候絕對和這個吉克有過接觸——實際上所有調查洗錢公會覆滅的勢力都和這個吉克有過接觸,如果不是他好歹也算是不落之翼公會的管理層幹部,他早就已經被綁在實驗臺上薅光身上所有的毛了。而在芬恩公會找到了失蹤的黑錢解決掉黃金之河與托特蒙德家族之間的紛爭之後,這個吉克立馬就人間蒸發消失不見……你們覺得是為什麼?”

“你不會是想說這個吉克已經被芬恩公會給秘密的做掉了吧?”

萊瑞眼睛一眨不眨的問道。而他剛問完就後悔了,因為在他身邊的夏倫發出了一陣好像沒有忍住的輕笑,是那種從嗓子裡硬擠出來的輕笑。他扭頭惡狠狠的瞪了夏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