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問的是關於我那個作品的弱點,那麼以上就是全部了。”

再次拿起斟滿的酒杯,菲利普·達倫一手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拇指和中指拎住杯沿,悠閒的靠在實驗臺上,看著夏倫在她的對面低頭認真的把弄著一個類似金屬抓手一樣的小魔導工具,晃了晃杯中深紅色的液體。

她這已經是最後一杯了,身旁的酒瓶現在空空如也,不過整個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醉態,甚至臉上一點紅暈也沒有。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雖然沒什麼人知道,但是她很喜歡喝酒,也很會喝酒。夏倫對此心知肚明,否則他可不會在和一個女人談要緊事情的時候讓她對著那種會讓人大腦向著蛻變的辛辣飲料伸長舌頭舔個沒完。

“你確定這個東西會起作用嗎?”

將手中的金屬抓一拋後接住後收起,夏倫回頭看向了菲利普·達倫。

“你是在懷疑我嗎?”女人眼皮一耷拉,似乎臉也拉長了不少,“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懷疑那些從未欺騙過你的人呢……我該認為你變了嗎?”

“無論別人怎麼認為,我都依然一直是我。”夏倫黑暗的眼睛到映不出任何的光彩,隨意的笑了笑,聳了聳肩,“我很抱歉,菲爾。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咱們能夠多說兩句話呢。”

“……”

菲利普·達倫眨了兩下眼,然後略微不自然的把頭轉向了一邊,抓著杯子喝了一大口酒。

“那個男人力量的關鍵就在你從他胸口處看到的那個藍光上。那是他身上魔導裝置最關鍵的核心所在,也是他的死穴。搞定那個地方,你就搞定了他。”女人目光低垂,像是有點迷糊的晃了晃腦袋,然後發出了有點詭異的細小笑聲,“知道怎麼解決一個肌肉比腦袋還要大的壯漢嗎?你需要一道算術題。”

“你真是一個魔鬼,菲爾。”夏倫瞪大眼睛搖頭吐了口氣,咧了咧嘴,“不過我喜歡。”

女人沒有說話,只是透過酒杯只剩一半的深紅看著眼前這個幼稚而浪蕩的年輕男人。他像是剛剛從某家地下賭場輸光了全部家當的敗家小鬼,努力打扮出了人生中最後一副相對體面的樣子,準備去找個面朝大海的高樓進行自己人生中最後的一次風光。

在世界的中心帶著全部的自我用力一跳,然後餘生就只剩下在降落的時候儘量別砸到什麼剛好路過的飛鳥了。

“你在很久以前就把自己給扔了,夏倫。”可愛的菲爾輕輕出聲道,“你把自己扔進了一個永遠也見不著底的深淵……為了你所謂的‘想要尋找的東西’。也許這才是我不得不離開你的原因,因為我實在缺少你所擁有的那份勇氣……或者說傻氣。”

“什麼?”

夏倫眨了眨眼,看著菲利普·達倫。而女人只是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將酒杯放下,搖了搖頭。

“沒什麼。”她說,“只是有點醉了而已。”

“……”

夏倫沒有說話。他在這個時候遵循了自己的本能,覺得還是什麼都不說最好。二人之間的氣氛在這一刻變的有些奇怪了起來。

“說起來。”

打破這份奇怪重新開口的還是菲利普·達倫。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夏倫。

“你好像還沒有跟我說過你為什麼要跑到我這來調查有關那個改造人的事情。時隔了這麼多年,你回到吉爾普羅那是為了什麼?”

“我以為你一向遵守規矩,從不刨根問底?”夏倫半閉著眼皮挑了一下眉。

“對你我有另一套規矩。”女人狡黠的眨了下眼。

“……我最近陷入了一場麻煩,情況細說起來的話很複雜。”夏倫搖了搖頭,撫著下巴回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現在這已經不僅僅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而且牽扯到的東西關係重大,不能放著不管。至於說回到吉爾普羅那的原因也簡單,因為這裡有我正在尋找的東西,不過想要得到手恐怕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被我改造的那個男人也和你找的東西有關?”

“準確的說,是和他有關的那個叫做‘傑洛克·道蘭’的男人有關。”夏倫向著菲利普·達倫斜了一下眼,眨了眨眼皮,“你的感覺是對的,那的確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你回來有幾天了。”

出乎預料的,菲利普·達倫並沒有進一步的問夏倫在尋找些什麼或者關於‘傑洛克·道蘭’的事情,反而突然問起了一個看似有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而且她看上去相當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