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女的動作不小,鬧出的動靜自然也不小。不過餐廳裡面的客人大都只是抬頭向這邊隨意的望了一眼,便繼續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用餐的用餐,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甚至還有一部分連頭也沒抬,專心致志的盯著自己手中傳訊儀上的魔力影像刷著星海。

就算不提背後的本質,光是表面上吉爾普羅那也是一座賭博之城、慾望之城,會有暴力事件、流血事件、自殺事件、醜聞事件等發生根本毫不奇怪。而且會到這裡來玩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一點這座城市和其幕後掌控者的傳說。

不過他們並不在意,沒有力量的普通人只要守好表與裡的規矩在這座城市中反倒是最安全的,黑暗中的爪牙從來不會用自己世界的那一套去處理黑暗之外的事情。

除非對方自己踏入到了黑暗之中。

而吧女和黑紐扣這幾個人之所以敢動手,就是因為他們知道對方包括那個憂鬱喝酒的男人都是“自己這邊”世界中的人,他們能夠嗅出彼此身上的味道。

“混蛋!”

被吧女摁在吧檯上的黑紐扣感覺自己的耳蝸裡面嗡嗡作響,吧女剛剛那一下險些摔裂他的腦袋。險些,其實不可能。不過這已經足夠讓他渾身無力,除了謾罵之外只能費力的將剛剛指著夏倫的手槍抬起,以一個別扭的姿勢想要衝著前方開槍。

然而這也不可能。他的胳膊剛剛抬到一半,吧女眼中冷光一閃,抓著他的頭髮向著吧檯內部方向蠻橫的用力一拽,將他半截身子都拽了上來。他還來不及喊痛,手裡的傢伙就被已經取走了。

這下,他徹底變成了一塊砧板上的魚肉。

不過就在這時,另一個低沉而又有些喘息的男人聲音忽然緊接著響起,讓他原本死了的心再次活了起來。

“放開他。”

“……”

夏倫單手轉動著酒杯,閉著嘴巴一言不發的坐在高腳椅上,斜著身子靠著吧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饒有興趣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現在他和最開始被騷擾的那個男人到好像都已經從事件中心完全變成了局外人,不過區別是那一位好像從頭到尾都一直在當自己是局外人。

握著槍管將手槍抓在手裡的吧女漠然的抬起頭,發現了另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在前方不遠的地方指著自己。

拿槍的是另外一個黑紐扣,剛剛說話的也是他。他本來被夏倫給隨意的捏暈了過去,但是在自己的同伴被吧女制服的時候身體摔倒了地上,因為疼痛而又甦醒了過來,然後就出現了眼前的這一幕。

他一邊臉色凝重的用槍對準了吧女,一邊不時的用眼角餘光瞥著一旁披著黑色長外套悠然而坐的夏倫,額頭隱隱有汗珠滲出。

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剛剛就是被這個男人給背後搞了一下,直接導致了現在這個局面的出現,但是他卻連再次正視對方的勇氣都沒有了。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他所感受到的是一股深入到靈魂的恐怖,就好像面對一個連太陽都能夠吞噬殆盡的巨大暗影,隨便看了他一眼,就讓他陷入到了無底的深淵之中。

“放開他?當然。”

吧女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緊張的男人,一手摁著那個黑紐扣的腦袋,另一隻手把玩著手槍,然後忽然猛地一用力。在一陣令人牙齒髮酸的鋼鐵扭曲聲音中,那秀氣纖細的五指直接將手裡的傢伙給握的變了形,成為了一件廢品。

拿槍的男人目瞪口呆,就連夏倫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就算只是五級的軍魔導器那也是軍魔導器,單論指力來說的話這個看似普通的吧檯侍女起碼也是達到了預備覺醒者的程度,和艾瑟不相上下。

“下一次想在撒林特公會的地盤上惹麻煩的時候,先生們,最好仔細的考慮一下再動手。對你們有好處。”隨意的將手中的廢品“噹啷”一聲丟在吧檯厚實的玻璃桌面上,吧女鬆開了抓著黑紐扣的手,聲音沒有任何的情感,“現在……請你們從這裡滾出去。”

“……”

夏倫看著那個倒黴的傢伙在同伴的幫助下狼狽的起身,然後緊閉著嘴巴一言不發快速離開的背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這兩個人雖然有點囂張,但卻也很有自知之明,並且很懂規矩,這能夠保證他們在那個世界裡活很長時間。

而在趕走了搗亂的客人之後,吧女用最快的速度漫不經心的將亂成一團的吧檯桌面收拾了一下,然後垂下眼眸重新擦起了杯子,好像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夏倫對她產生了一點興趣。

“你很厲害。”他說,手裡握著杯子,“所有撒林特餐廳的女招待都這麼厲害嗎?”

“我不是女招待,我是安保人員。”吧女頭也不抬,繼續低垂著眼眸做著自己的工作,“招待今天請假,我來替一下她的班。”

“你擦杯子的動作看上去挺熟練的。”

夏倫瞥了一眼吧女纖細的雙手。

“因為我經常替班。”吧女放下杯子,然後拿起了另一個繼續擦,“做多了也就熟練了,另外這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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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經常替班?”

“因為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經常會發生。”

“……”夏倫失笑了一下,愈發的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趣,“這麼說那兩個傢伙還真夠倒黴的,正好在你替班的時候鬧事。”

“就算沒有我,你也能應付的了。”吧女抬起眼皮看了夏倫一眼,忽然笑了笑,意外的帶著一種野性霸道的感覺,“你的酒很久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