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給沈濤打了一通電話。

原來在中午的時候,沈濤去了一趟文老太家裡。

趙耀透過了測謊儀測試,實在不像是撒謊的。

為了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沈濤特地帶了水果去拜訪文老太,厚著臉皮在文老太家裡蹭了一頓飯。

這頓飯吃得他整個人不太舒坦,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吃得不是滋味兒,街坊領居都說文老太人不錯,慈祥心善,可他一點兒都感覺不到這老太太的慈祥心善。

反而,他覺得這老太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刻薄。

他蹭過飯從文老太家裡出來,看見了文老太擱在門口的垃圾。出於好心,他順手把垃圾提了起來。

他拎著垃圾袋往樓下走,雖然嗅覺不如阿旋,可他依然聞到裡裡面的臭味兒。

他扒拉開垃圾袋一看,好家夥,兩只貓崽的屍體,兩只都沒了頭。

沈濤覺得詭異,就把貓崽的屍體帶回了局裡讓法醫檢測。法醫看著已經腐臭的貓崽說:“沈隊,平時給我們送人的屍體也就算了,今兒居然給我們送貓的屍體了?”

沈濤指著貓崽的屍體說:“你看看,這貓的頭到底是被什麼撕扯掉的,看著掛嚇人的,不像是刀之類的利器啊。”

“哦,這貓崽的頭應該是被咬下來的。”女法醫戴上手套口罩,用手撥弄了一下貓崽的屍體說。

沈濤一身冷汗,腦補了一下文老太咬斷貓崽頭顱的畫面,心想這老太莫名不是個變態?

女法醫笑了一聲:“沈隊,您這腦洞可真是夠大的啊,人怎麼可能這麼殘忍咬斷貓崽的脖子。這文老太這些天不在家,想必母貓沒人喂養,母貓大概是缺乏營養餓極了,又可能是貓崽身上沾了人的氣味兒,讓母貓辨不清,所以吃了貓崽。”

沈濤籲出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那老太是變態呢。”

“都說啊,這虎毒不食子,可是貓看似無害,卻會吃自己的崽。”女法醫一邊取手套,一邊說。

她話音剛落,沈濤猛地想起什麼:“對,你說得對,虎毒不食子,可是貓會!”

……

沈濤在電話裡跟沈慕說:“兄弟,這個案子很棘手啊。網民們都看著,那個微博大v還在帶節奏,用輿論給我們警方施壓。如果找不到老太殺兒子的證據,這起案件可能就……”

沈慕說:“我和阿旋明天回來,你門那邊也多看看小賣部的監控,一個月前、兩個月前,最好都看一遍。文老太說自己從沒買過斧頭放在家裡,那我們就調查兇器的來源。這件事已經很明朗,兇手不是文老太就是趙耀,他們其中有人在撒謊,而且撒謊的演技還不錯。如果能查到是誰購買的斧頭,估計離真想就不遠了。”

沈濤揉了揉太陽穴:“如果斧頭是兇手幾年前,甚至十幾年前買的呢?”

“我問過張法醫,在屍體的頸部切口裡,沒有提取到鐵鏽之內的微量元素,說明這是一把新斧頭,或者是常打磨的斧頭。在文老太和趙耀的家中,並沒有發現磨刀石之類的東西,由此可見,這應該是一把新斧頭,購買時間應該在一年以內。除了看小賣部監控,也可以看一下週圍五金店的監控。城市裡很少有人用到斧頭,應該不難找。”

“哎,好吧。”

第二天一早,沈濤給文老太打了通電話,說要再去拜訪她,文老太也答應了,和他約了時間上門。

沈濤安排了人去五金店掉監控,並且詢問店主是否記得文老太或趙老師買過斧頭。

沈濤買了點水果去敲響了老太太的門,但文奶奶似乎不在家。

樓梯口走上來一個塞耳麥的少年,打扮新潮,約莫十六七歲,他捧著大紙箱小紙箱上了樓。

少年爬上樓喘了口氣,問沈濤,“文奶奶不在家啊?”

“嗯。”

沈濤打量少年:“怎麼?你也找文老太?”

少年捧著快遞說:“嗯哪。我幫文奶奶買了東西,快遞到了,這不,兩大箱!說起來文奶奶回來的挺及時嘛,被抓走前一天我幫她在網上下單買的東西,這被放回來第二天快遞就到了。一回家就收快遞,太幸福了有沒有?”

沈濤看了眼少年捧著的紙箱,還不小,他問:“你這是幫老人家網購的什麼啊?老人家這麼新潮的?都會網購了?”

“不過自從我教會了她可以在網上買東西後,她似乎就迷上網購了,連斧頭那種東西,都讓我在網上給她買呢。不過我樂見其成,我業務廣泛,專門幫我們小區和這棟樓老人‘代購’,幫他們在網上買東西,然後送上門,我賺跑腿費,嘻嘻。”

沈濤心裡一緊:“你說幫她買什麼?斧頭?什麼樣的斧頭?購買記錄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