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警察來了之後,探險隊的人都失蹤了,整個村的村民也都死了,唯一活下來的,只有躲在山裡的原主阿嫻以及被關在地窖,還沒被賣出去的那些女學生。

原主阿嫻躲在山裡,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得救後以為終於可以回家,沒想到迎接她的是牢獄之災,和屠村的罪名。

這些村民來勢洶洶,因為山高,一半的村民,一輩子都沒出過山,對外面的世界變化全然不知,在這樣的背景下,他們未必不敢動用私刑。

蹲在一旁摳喉嚨的沈濤氣急敗壞,罵道:“你們他媽有病吧?殺人犯法知道不?這老頭你們不知道是誰吧?大名鼎鼎的科學家,他要是失蹤了,警察先削了你們!”

村長比村民們有理智,他對外面的情況,比其他人瞭解。

畢竟這些人進山都是有備案的,還是社會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把他們殺了,或許會為這個村子帶來禍端。

村長一臉沉重看著沈慕他們,說:“我們村子從前平平安安,好心接待了你們,現在死了一個又一個。殺人的一定就在你們中間,你們必須負責。 ”

沈慕開口說:“村長,我們和牛嬸是合作關系,沒必要殺她。你可以仔細想一想,這些被殺害的人,都有什麼共同特點?既然兇手殺人,就一定有其目的。”

有個男人插嘴說:“能有什麼共同特點,不就是賣過女人?這人一定是沖著這個來的!”

沈濤說:“那我們是同一陣線啊,畢竟你們賣女人,我們買女人。”

見他們將買賣人口說得這麼風淡雲輕,文阿姨怒氣沖沖指責道:“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買賣人口是犯法的!怎麼在你們嘴裡,就跟買菜似的?”

葉麗也憤然道:“是啊,你們這些人這是太不拿法律當回事。如果我們出事,警察一定會來端平你們整座山!”

村裡的孩子婦女老人,望著葉麗和文阿姨,表情木然,彷彿沒有一點觸動。

有個男人笑了一聲,跟村長說:“村長,男的祭天,女的留下給村裡的單身漢生孩子吧。咱們村兒人丁凋零……”

葉麗惡心壞了,攥緊了拳頭,還要說話,被李教授給拉住。

晚上,大家坐在房間裡,誰都不說話。

隊裡一個叫常澤的中年人,紅著眼眶吼道:“他媽的,到底是誰殺了人!自己站出來去自首好不好?不要連累了大家!你他媽誰不惹,偏偏去惹那個瘋子!神經病嗎?”

李教授盤腿坐著,翻著一本老舊的書。他推了推眼鏡,嘆了聲氣,沒有說話。

想起那些村民的話,葉麗弱弱道:“你們剛才在裡面,沒看到外面的情景,屍體可惡心了,被煮在鍋裡,腳丫子都露了出來,嚇死人了……還有那個小孩,居然還見人被煮過。剛才進來的時候,我找那小孩問過,原來他們村裡祭山神的方式,就是把人放在一口大鼎裡活煮,然後把湯水倒進土裡。”

那口大鼎就在村子中央的祭祀臺上,大家都以為那只是老古董擺設,沒想到村民真的拿它煮東西,還是煮人。

她故意把牛嬸屍體的狀況描述了一遍,幾個男人一聽,更是嚇得發抖。

劉明洋一張臉慘白,他道:“這地兒不能再呆了,太邪門了。前有鬼,後有村民,我們再待下去,可能真的活不下去,我們逃吧!”

“往哪兒逃?”文阿姨看了他一眼,說:“出村的路只有一條,四周都是森林。在原始森林裡攀越長線,即使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也不太可能做得到。你們這些經常進林子裡探險的,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怕還沒進山一天,就被熊瞎子給吃了。”

劉明洋想起葉麗的形容,崩潰,他瘋了一樣紅著眼睛吼道:“那怎麼辦?在這裡被活煮嗎?這群瘋子沒人性的!他們不懂法!到底是誰他媽殺了人,站出來!不要連累我們!”

平時隊裡有個什麼矛盾,站出來組織紀律的一定是李教授和文阿姨,可現在,誰都沒有開口。

葉麗冷靜得看著他,又說:“兇手怎麼可能站出來?他會繼續殺人。如果再有人死,村民一定會煮了我們。”

她的話音剛落,男人們都嚇得一身冷汗。

劉明洋從枕頭下拿出刀,指著他們說:“如果兇手還不站出來,我就把柳萌交出去!總得給村民一個交代,現在柳萌昏迷不醒,也不能辯解,我們就把她交出去!她是女的,那些人指不定捨不得殺她。”

探險隊裡一片沉默,沒有人說話。

樂璃和沈慕坐在一起,兩人正頭對頭,翻相機裡面的屍體照片,聽見劉明洋的話,對視一眼。

沈濤翹著二郎腿看著探險隊這群人,覺得特別諷刺,他抖腿道:“我們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會做出賣隊友的事兒。你們這些人,個個看著斯文,卻要把個小姑娘推出去當替罪羊,是不是個東西?”

劉明洋拿刀對準了沈濤,渾身顫抖:“你,你們這兩個人面獸心的禽獸,有什麼資格說我們?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如果沒你們這些人的存在,怎麼會存在這個柺子村!”

沈濤仰頭大笑起來:“我們是禽獸,可你們呢?禽獸不如。”

那個叫常澤的男人弱弱道:“犧牲柳萌一個,可以拯救大家。如果不把柳萌推出去,我們都得死。孰輕孰重,你們要分清楚。”

“在這個村子裡,可怕的不是鬼,”沈慕起身,朝劉明洋走過去,在對方跟前停住,刀尖就戳在他胸前。他眼睛裡看不到任何畏懼,冷靜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他伸手握住劉明洋的手,開始發力:“是你們齷齪的心。”

“啊——”劉明洋的手腕被他握著,疼得鑽心,骨頭幾乎要被他給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