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8)(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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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聽說過乞巧節放花燈的,哪有上元節這麼冷的放燈,神仙說不定手冷都不願撿了。”秦蓁嘴上不饒人,但手反複撥弄著花燈,顯然是歡喜的。“再說了,祝福都給我,那你怎麼辦。”
陳明睿撓頭“我是男人,生的比你健壯的多。我能出什麼事,不需要,只要蓁兒平安就好。”
秦蓁臉微微發燙,用冰涼的手貼貼臉,想讓溫度降下來。“你別以為你說了兩句好話,我就能原諒你。你擄我是怎麼回事?真要我來不能好好說麼?”
“我給你的字條你收到了麼?我今天等你好久都不見來,以為你不來了。我才帶了面具去擄你。”說到這,陳明睿很是緊張。“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錯過這次我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和你說道。”
“有什麼要緊的事,非說不可?”秦蓁有些不好意思,說實話若不是陳明睿把她擄來了,她可能還真不會來,畢竟要冒的風險太大,真出了岔子誰都承擔不起。
陳明睿拉著她手往橋上走,秦蓁小心翼翼把手收回,讓他拉著自己的衣袖。陳明睿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一股腦的帶著秦蓁往前走。
青橋偏僻,平日行人就不多。今日又是元宵節,人都去參加遊街燈會了,這裡顯得更加冷清。除開橋下的花燈有一絲溫暖氣息,周遭的寒風吹得秦蓁發絲淩亂,一呼一吸之間,隱約有白汽飄出。什麼事非得在這說,凍得跳腳的秦蓁費力的盯著陳明睿。
似看懂秦蓁的疑惑,陳明睿咧嘴一笑“這空闊,聽得清楚。”說罷放開秦蓁,站的筆直,眼中還有遠處燈火的影子,像是天上的流星偶爾墜入。“蓁兒,我心悅你!”他放開喉嚨,對著秦蓁喊出心中一直藏著的那句話。
他警惕著秦蓁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生怕錯過一個瞬間。
秦蓁只覺著周圍一片寂靜,耳邊卻一直環繞著陳明睿那句我心悅你。腳下的青石板彷彿生出根來,將她纏繞的喘不過氣。心底又似乎有東西隱隱作癢,撓的她生疼,她微微張開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這可把陳明睿急死了,他見秦蓁一副呆愣的模樣,不知她是欣喜還是懼怕。他索性跺跺腳,將秦蓁猛地拉入懷中“蓁兒,我沒有唬你,我真的心悅你。我早對你有了超過知己的愛慕。”他看著秦蓁,眼裡是少有的執著和認真。
“我想好了,等你及笄就去武國公府提親。娘親那麼疼我肯定會順著我,到時候我倆雙宿雙棲,你願意我從軍,我們就去邊關過日子,你若是擔心不願,我們就歸隱山林,做對逍遙俠侶。你看如何?”他似害怕秦蓁拒絕,不等她反應,一次性把自己的計劃吐了出來。
秦蓁被他的浪語嚇到,待在他懷中一動不動。有股酸甜的密味漫上嘴邊,她的臉上不自主的浮上一抹微笑。
“小姐!”忽而響起一聲急切的呼喊,秦蓁緩過神來,一把推開陳明睿,連忙循著聲音望去,是秋詩站在橋頭,臉色明暗未知。
“秋、秋詩,你來多久了?”秦蓁心中一咯噔,她與陳明睿的事從未與秋詩說過,如今秋詩突然出現,她究竟聽了多少?
秋詩沒有回答,面露嚴肅,走到秦蓁跟前,握住秦蓁的手腕。“小姐,您怎麼走這兒來了,可是迷路了。快和奴婢回去吧,思穎小姐找您快找瘋了。”拉著秦蓁就往等會走。
秦蓁回頭還想對陳明睿說些什麼,秋詩握住的手暗暗發力,秦蓁吃痛只好作罷。一路上主僕二人相顧無言,秦蓁用腳底板想都知道,秋詩這是真的生氣了。
宋思穎差點沒急的哭出來,是她帶秦蓁出來的,要是表妹真出了事,祖母還不把自己吃了?所以秦蓁和秋詩回來時,她一個熊抱抱住秦蓁“蓁兒,你沒事吧。嚇死我了,我以為誰把你拐走了。”眼淚汪汪的,反反複複說著沒事就好。
秦蓁替她抹淚“表姐,我沒事。我就是被人群沖散,京城又大,一時沒見著方向,迷了路。幸虧秋詩來找我,沒出什麼大事,就是有些凍。”
“沒事就好,來抱著手爐暖暖。”宋思穎遞過一個金絲絞雲紋手爐“要不是謝公子,你在外面還有好凍的,一時半會哪回得來。”
“謝公子?”秦蓁看見宋思穎身邊一消瘦身材男子,長得眉清目秀,對自己微微頷首,笑的和煦,但笑意並未涉及眼底,深邃的眼神中是秦蓁看不懂的寒冷。在哪見過此人麼?好生面熟。
“就是我身邊這位奉國侯府二少爺,謝梓安謝公子。剛剛還是他來報信,說見著你被人擄了往西邊去了。”宋思穎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蓁兒,你當真是迷路?”
“當、當然了。”秦蓁說話有些吞吐。“那為什麼謝公子說,看你被擄了呢?”
“可能、可能......”
“或許是燈會人太多,在下看晃了眼,秦姑娘沒事就好。”謝梓安先開口幫她解了圍,秦蓁感激的望向謝梓安,對他點頭致謝“多謝謝公子。”
“秦小姐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謝梓安很是客氣。
宋思穎與秦蓁再三感謝後,見時候不早,今日又發生太多事,兩人都已疲憊不堪,揮了揮手帶著侍衛丫鬟回了武國公府。
秦蓁總覺著謝梓安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他。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又往回望了眼,沒成想謝梓安也凝望著她。
兩人隔著燈會,互相對望。明明滅滅的光影打在謝梓安的臉上,原本清雋的臉龐平添了一份邪氣。他勾著嘴角,拿出獸面,戴在臉上,露出的脖頸纖長,不像戴著猙獰的面具,反而似頭頂王冠的皇者。
原來他是剛才聽見自己呼救的那人,怪不得知道自己去了青橋方向。秦蓁掐了自己一下,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可別真是被陳家爺爺嚇傻了。
想起陳明睿,秦蓁心中已無原先的悸動。她明白今夜的事已超脫太多,無論那一條放在武國公府裡頭都夠她萬劫不複。只是陳家爺爺就像黑夜裡的燈火,冬日裡的暖爐,總有讓人忍不住接近的理由。
謝梓安戴著面具,走進人群裡。默默的從衣袍出拿出一個手爐,放在手中反複把玩,手爐上的銀飾微微泛黃,凸起的花紋被磨得不太明顯,吊著的大紅穗子退了色,說是水紅也不過分。
他輕笑一聲,陶陶恐怕早就忘了手爐,不過不要緊,日後他的小姑娘自會記得。
回了武國公府,秦蓁拉起宋思穎的手“表姐,今晚的事都怪我不小心,所幸也沒出大事。外祖母她年歲大了,你若告訴她,憑添擔憂,要不還是別說了?”
宋思穎正有此意,人是在她手上走不見的,告訴祖母自己也討不了喜。“還是蓁兒,想的周到。那我們拉鈎,誰都不能說,就當我倆的秘密了。”秦蓁笑笑伸出手“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宋思穎見二人都發誓,開開心心的回了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