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十裡的陳府不難找,原先是個大戶,擁有良田百畝,府邸修的闊氣,其中園林假山應有盡有。

後頭傳到孫子輩,出了幾個紈絝,活生生把家宅拜光,賣了租屋。

那時就有人打聽究竟是誰這麼大手筆,眼睛都不眨的買下這麼大個院子。

現在看來那人極有可能是蘇及遠。

“夫人,裡面請。”門童等候多時,見秦蓁到訪,引著去了後院。

蘇及遠與一人對坐下棋,兩人一亭好不愜意。

“謝夫人到!”下人傳話,讓蘇及遠停下手。

“殿下,屬下輸了。”

“棋未下完怎能認輸?”白的過分的手,青筋與血管清晰可見。“把謝夫人喊來,秦溯的女兒我也想見見。”

“是。”蘇及遠退下,將秦蓁邀在亭前。

“東西帶來了?”蘇及遠發問。

秦蓁從袖口,抽出一張紙來,遞給他。

“印章呢?”蘇及遠看著手中的族譜,臉上的笑意按耐不住,但印章才是關鍵所在。

秦蓁搖搖頭:“我要與你背後之人說,你做不了主。”她指了指身後亭子裡被簾幔遮住的人。“否則我不會說的。”

“你要考慮好自己的處境,是你在求我們要解藥。”蘇及遠攔住她的視線,眼睛鼻子擠在一團,有點生氣。

“太子,有些話我想同你說,可還方便?”秦蓁略過蘇及遠,朝身後人喊道。

“放肆!”蘇及遠欲帶她遠離此處,不讓她再大肆喧嘩。

“進來吧,咱們也算有些故交。”庭院中的人招招手,聲音慵懶。

秦蓁一步步慢慢走到庭院中,她終於看清害了她父親之人。眉目清秀,面板散發著死氣沉沉的白光,但通身的氣度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那是與身俱來的貴氣。

“你怎麼知道我是太子?”那男子發問。

“你給我的信上有前朝皇後的族徽,她只有一個兒子便是前朝太子。”秦蓁坐下,就著剛剛未下完的棋,撚起黑子落在棋盤上。“當年宮中大亂,前朝皇後以身殉國,放了一把大火,據說太子也在其中。但面容已毀,是靠服飾身型相認的。”

那男子聽見前朝皇後,落棋的手頓了一下。莞爾一笑,白子落在黑子前。

“再者,蘇及遠是你極為尊重。既不是當朝貴族,那便是前朝顯貴了。加之面板白而發青,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結果,所以你便是在鎮國公府裡養病的蘇起,也是前朝太子。我猜的可對?”

“對也不對。”他笑著,吃掉秦蓁的一顆棋子。“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不愧是秦溯的女兒。”

秦蓁握棋的手抖動:“你為何要殺我爹爹?”

“不,我沒想過殺他。他若是和你一樣識時務,我不會傷害他。”他說話時頸部的血管一根根突起很是嚇人:“他是個棟梁,可惜跟錯了人。姓劉的不會用他,反倒讓他蒙塵了。”

秦蓁氣的發笑:“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你的國早就沒了,你做的一切不過是垂死掙紮。”

蘇及遠聽見沖上前來,想對秦蓁動手。被太子阻攔:“謝夫人是我們的賓客,不得無禮。”

“你年紀尚小,說話魯莽也沒什麼。但不要說的多了,會惹麻煩上身的。”太子遞給秦蓁一杯熱茶,在他熱烈的目光下喝下。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哪怕他沒說什麼,秦蓁依舊豎起一身汗毛。

“我剛剛說你有猜不對的地方,”他見秦蓁喝下,心情好上一點。“想不想知道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