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秒,張天浩還以為他是寒哥,因為從小到大也只有寒哥會冷不丁用手劈過來,但是那頭長發和眼尾的小紅痣,又告訴他,這是池焱。

“請你告訴我,你寒哥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帳篷裡?”

張天浩聽見池焱加重語氣又問了一次,似乎已經不耐煩了。

“我怎麼會……”

張天浩下意識想說自己不知道,陡然意識到昨晚迷迷糊糊聽見的話不是做夢後,他大概猜到了來龍去脈。

於是張天浩立馬收住後面的話,先幹笑兩聲,才開始編造真相。

“是我讓寒哥來的,是這樣的,我晚上打呼太大聲,寒哥睡不著,我不是想著林子清不在,你這邊只有一個人,位置大,我就讓寒哥和你湊合一個晚上,來的時候看你睡著了,我就沒讓寒哥叫醒你,你看,你不也睡得好好的嗎?”

池焱面無表情地聽張天浩扯淡,餘光撇了一眼裝睡的許小狗,玩味勾唇:“所以我還得感謝你們沒把我吵醒?”

“保證沒有下次了。”張天浩顧不上還在睡覺的許寒,連忙上去把他搖醒。

“寒哥醒醒,天亮了,收拾收拾該下山了。”

許寒故作被吵醒的樣子,不開心地嘟囔:“吵死了,別煩我。”

張天浩不敢看池焱的臉色,果斷將迷迷糊糊的少年拽出帳篷,“走啦走啦,你要是還困,去我們的帳篷補覺,別打擾池焱了。”

池焱目送不情不願的許小狗被張天浩拉走,看不到人了,他才重新躺回帳篷裡面。

雖然人走了,但帳篷裡還充斥著某人的氣息,就連衣服也沾染著他的氣味。

互相抱著睡了一晚,想不沾到都難。

屬於自己的空間被另一道氣息侵佔,雖然談不上討厭,也算不上排斥,但就是有點……

池焱將小熊抓到了懷裡,抱住它,深呼一口氣,又緩慢吐出氣。

昨晚道現在發生的一切,都過於的不真實,比夢還要虛無縹緲。

真是瘋了,老子竟然就這麼不管不顧的答應了?

秦家那邊要怎麼辦?原本定好的那些計劃又要怎麼辦?

總不能兩頭顧?不可能的,他只能選一樣,選這邊,就算再小心也可能有風險,選那邊,只要看住林子清,就一定能保障這邊的安全。

後者顯然才是最佳選擇。

可是已經答應了啊,不如……反悔吧?交往了不是也可以分手?雖然答應了不會主動提分手,可也沒人規定老子必須要當一個守諾的人。

如果回到酒店立馬定好機票,提分手,帶著林子清離開,然後安排出國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吧?

池焱閉上眼,設想了一下遭受背叛的小狗會如何。

如果沒有交往,或許池焱還不會這麼猶豫。

但是答應了交往,給了許小狗希望後,又殘忍的選擇了背叛,那自己和林子清又有什麼區別?

即便非要傷害這只戀愛腦小狗,讓他別把愛情當成人生中的首位,池焱也不會用這種惡心人的方式。

頭痛死了!頭腦發熱的時候果然不應該做任何決定。

池焱把臉埋進玩偶小熊的肚子裡,良久才認命道:“算了,既然都談了,那就談著吧。”

反正他是不信自己會和這只哭包小狗能有什麼美滿的結局。

遲早會膩了,煩了,倦了。

自己這樣的人,會被拋棄也是註定的。

坐車回酒店的途中。

一想到回了酒店後,貓貓老婆還是要和林子清睡一間房,即便知道是分開的兩張床,許寒心裡還是堵得慌。

就算知道了貓貓老婆不可能和林子清舊情複燃,林子清想要的“許寒”並不是千瘡百孔的池焱,許寒依舊不願意他們共處一室。

只要用眼睛看不見的,都是未知,未知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算上睡眠時間,許寒和池焱交往的時間還不滿十個小時,哪有什麼安全感可言,又有林子清這個眼中釘,許寒會患得患失,才是常態。

“寒哥,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張天浩從昨天就覺得他家寒哥不對勁,像是有什麼心事,還總是喜歡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