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長得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有些雙胞胎也不一定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有些雙胞胎不說的話,都沒人知道是雙胞胎。

兩個男人談戀愛雖然少見,但也不算太匪夷所思,畢竟市區裡的酒吧分類裡還有gay吧呢,古代不還有龍陽之好?

但要是有血緣,那可就值得說道了。

“胡說什麼,他們只是長得像,家裡沒有一點親戚關系。”張天浩可聽不得這些人對他家寒哥産生這種可怕的誤會。

和男生談戀愛,只能說是性向不同,但要是扯上什麼血緣,那可就是倫理道德問題了,這個黑鍋他寒哥可不能背。

張天浩不想和這些外人說好朋友的隱私,不再說話了,只盯著池焱他們那邊。

張天浩不是不怕,不是不急,但是拗不過這兩人,只能在這祈禱一切順利,他都想提前打救護車了。

嘭——!

發號槍陡然響起,驟然打破了在場的竊竊私語,變得異常安靜,但下一秒兩道引擎的呼嘯劃破周圍的寂靜,兩輛機車幾乎在同一時間朝前沖去。

這時候太陽已經落了一大半,最後的餘暉讓揚起的塵土閃爍零星的光芒。

後座的許寒,只覺得大腦的那根弦陡然繃直。

所有的感官無限度的放大,再放大,他能感覺到風聲呼呼的,尖銳如哨鳴,裹挾著引擎的咆哮,震得他的耳膜發出陣陣嗡鳴。

許寒看不到前面的情況,只能盡力抱緊這道瘦弱的身軀,嗅著獨屬於他一個人的氣息。

這是許寒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未知的危險所帶來的精神刺激,讓胸腔的心髒如擂鼓作響,所有的血液都彙集到那顆快要爆裂的心髒。

神經末梢無比活躍,是害怕,還是興奮,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這一瞬,許寒無比的好奇貓貓老婆現在是以何種心態,駕馭著這輛隨時都會失控的機車。

許寒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一心赴死。

要問池焱現在是什麼感受?大體上和許寒的感覺差不多,唯獨沒有害怕。

大概是腎上腺素的飆升,讓他本就不正常的體溫也跟著沸騰起來,所有的血液順著四肢百骸,一股腦的沖向了顱頂,恨不得掀翻他的天靈蓋。

萬事萬物都在他的感官下無限度的放大,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心髒是跳動的,血液是流動的,呼吸是急促的。

疾風夾雜著碎石粒,如利刃劃破那塊裸露的面板,是疼的,不足以要命,卻又是那麼真實深刻

此時此刻,池焱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對!就是這種感覺!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但是不夠,還不夠——

輸贏已經不重要了,池焱已經被這種爽快又扭曲的情緒操控。

他操控機車的車頭,不斷提速,機車在坑坑窪窪的顛簸中,如同離弦的弓箭,在這條狹小彎曲的路上靈活飛射。

厚重的輪胎在強烈的摩擦下,彷彿捲起了帶著火星的漩渦。

池焱感覺自己和世界萬物融在了一起,也和身後的這個人成為了一體,這一刻許寒是池焱,池焱也是許寒。

但是,不夠!還是不夠!

腦袋前所未有的狂躁,思維如野馬奔騰,又宛如煙花炸開,炸向了他的每一個腦細胞,無限的精力,無限的欲不斷催促他再開快點!再開快點!

另一道引擎的轟鳴愈來愈進,池焱感覺到江子凱馬上就要騎著另一輛機車朝自己奔來。

當兩輛高速運轉的車子碰撞的瞬間,迸濺出的火化碎片,和失控的極速滑行,一定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美妙體驗。

池焱的大腦戰慄著,不斷告訴自己:他說了,他會陪我一起死的,是他說的,不是我逼的,是他自己說的……

眾人站在視野極佳的位置,將兩輛機車的動態盡收眼底,目睹它們即將會面。

誰輸?誰贏?還是兩敗俱傷?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髒不約而同高高掛起,忘了呼吸,只知道直勾勾地盯著那兩輛向彼此沖去的機車。

來了,馬上就能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