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近天天能在家瞧見池焱的那張臉,秦修朗悄然冒出一個可笑的念頭。

這個念頭就是,或許是因為池焱有些像溫翠玲吧?特別是某些不經意的角度和瞬間。

明明毫無幹系的兩個人,竟然會有相似的地方,反倒與親生哥哥,以及親生父親毫無相像之處。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池焱不是秦修羽的親弟弟,而是他秦修朗的親哥哥。

這樣的念頭讓秦修朗嗤之以鼻,卻又忍不住在內心排斥這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子清少爺!你沒事吧?”

遠處猝不及防的響起女傭的驚呼聲,母子二人受驚,齊齊看去。

只見樓梯那倒著一個人影,赫然就是回秦家後,很少出去活動的林子清,他像是踩空了,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剛才發出驚呼的女傭連忙上去,想扶起林子清,又怕貿然挪動會引發不好的事情,所以她伸出手後一直在半空中猶豫不定。

好在林子清還清醒著,自己撐著地板緩緩站起來。

他一手撐著泛疼的腦袋,一手扶著牆,身形一直在晃,瞧起來隨時都可能癱軟在地。

溫翠玲不可能視而不見,連忙過去檢視情況,“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不小心,給玲姨看看是不是傷到腦袋了。”

“玲姨,我沒事。”林子清為了證明自己沒事,勉強笑了笑,“只是走神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當時也就差了幾個臺階,沒事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好端端地下著樓梯,忽然覺得心神不寧,這才沒留神踩空了。

林子清嘴上說著無礙,大腦的一陣陣眩暈卻無法騙人。

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腦袋的緣故,彷彿有什麼東西不停的往裡鑽,不斷撐大著他的每一個腦細胞,直到再也承受不住,“嘭!”的炸開。

陷入黑暗的最後一眼,林子清看到的是溫翠玲驚慌失措的神色。

那一刻,他臉上流露了似哭似笑,想的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池焱坐在病床的邊緣,懷裡的那顆腦袋從下往上頂著他的下巴。

後背則是被一雙手緊緊地抱住,胸口不斷加重的擠壓感,險些讓池焱喘不上氣。

池焱很多次想推開這個拼盡全力抱著自己的少年,可每當抬起手,又不知怎麼落了下去。

此時距離出事過去了快三個小時,天徹底黑了,期間除了做過身體的檢查,池焱也在警察叔叔那做了一些簡單的筆錄。

據說那兩個劫匪在逃了兩個街道後輪胎爆胎,他們棄車逃亡的時候,被警察叔叔成功逮住,也算是個好訊息。

就算不能把幕後主使送局子裡,起碼也能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

池焱大概也能推測出今天這件事,十之八.九就是那位蔣太太的手筆,只是兩個劫匪陰差陽錯的把許寒認成了池焱。

今天的意外之所以會發生,追根究底是他的錯。

哪怕成為了池焱,他依舊擺脫不掉災星體質,不停的給身邊人帶來無法預測的傷害。

池焱垂著眼簾,掩藏住了眸底陰潮自厭的情緒,也漸漸無視了那雙快把他勒進身體裡的雙臂。

池焱放軟了身體,將下巴順勢搭在少年的肩膀上,閉著眸子,感受驚慌失措的許小狗給他帶來的緊迫感。

向來陰鬱的面容看起來難得乖順。

一心只想抱緊的許寒,看不見這一幕,也察覺不出來。

明明已經貼得很緊了,許寒還是不停地收緊雙臂,施力再施力,奮力尋求這種緊迫所帶來的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