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辰僵在了原地,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問出口。

在池焱那雙沒有世俗慾望的眼睛中,他抿著唇,白著臉,小心點了頭。

要不是池焱一直盯著他,都不一定能看出他點頭了。

夏星辰不敢抬頭,就怕看到池焱流露厭惡反感的目光。

夏星辰知道自己“不正常”,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藏著,就連相依為命的哥哥他都不敢說,看點漫畫小說什麼的解解壓,都要躲著人看。

池焱又吸了一口煙,才不鹹不淡的說:“我以前也是。”

夏星辰神色迷茫,下意識開口:“現在呢?”

性向也能輕易改變嗎?

池焱依舊用那副了無生趣的表情回答:“現在什麼都不是,不過,我會注意的,抱歉了。”

等到池焱在浴室裡穿得嚴嚴實實,走出來,夏星辰鼓足勇氣,又多嘴。

“抽煙不好,而且、而且我們是學生,這樣不好……”

夏星辰一開始想說的就是這個,但是太緊張了,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長得相當不錯的男生獨處。

而且還在彼此都沐浴過後,對方還見過他中藥後的不體面,他實在很難一直保持鎮定。

池焱聽到這話,笑了一聲,白白的煙霧跟著聲帶的震動抖了出來:“至少今天還不是。”

到了樓下,池焱抽完了一根煙,又散了散味才上的樓。

夏星辰應該是睡著了,池焱正要去關燈,就聽到身後傳來:“能留一盞床頭燈嗎?”

池焱看去,夏星辰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點怕黑。”

因為是學校的重點培養物件,他住的是單人宿舍,晚上都會開著小夜燈睡覺,不會影響到誰,也習慣了開小夜燈睡覺。

池焱關燈的手頓了頓,嗯了一聲,才把大燈啪的一下熄滅了,只有床頭那盞昏黃的燈亮著。

半個小時後,池焱翻了身,盯著那盞微醺的夜燈看了許久,想起自己忘了寫日記,又起身從行李拿出之前那本日記本。

週一的早上,天有些陰沉。

夏星辰是被熱醒的,又悶又熱,這大概是要下雨的徵兆。

他看向旁邊的床,被子隨便揉成一團丟在床頭,上面的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房間就這麼大點,這不在,衛生間也不在,會去哪?看到行李還在,夏星辰才鬆了口氣。

夏星辰在洗手間洗漱完畢,就瞧見池焱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包剪好的油條和兩杯豆漿。

樓下就賣早點的店鋪,池焱剛才就是去下面買早點了。

解決完了早餐,兩人才打車去了學校。

似乎大多司機都十分健談,很喜歡和乘客談天說地,他們乘坐的這輛也不例外。

池焱幾乎沒睡過覺,眼看司機師傅越說越起勁終於冷淡的說了一句:“能不能安靜點,很吵。”

後半段車程果然安靜了許多,等到兩人下車,司機師傅吐了一口氣:“年紀輕輕的,脾氣還不小。”

因為車上的事情,夏星辰也不敢說話了,安靜地走在池焱身邊。

“知道了知道了,再說我耳朵都要起老繭了,真該給我寒哥看看你絮絮叨叨的樣子,看他還覺不覺的你好。”

“臭小子是不是皮癢了?”

遠處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池焱往前的步伐立即停住,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回頭,而是在兩個短暫的呼吸後,手指微微蜷起,才狀似無意的看去。

入眼的是個拄著柺杖的男生,左腿打了石膏,正在和車子裡一個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女人說話。

等到女人開著車子離開,他兩隻手拄著柺杖笨拙的往前走。

“焱哥?”

夏星辰走到前面,發現身邊沒人,一扭頭才發現池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動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如此的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