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鬱症?秦修羽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病。

抑鬱?不就是心情不好嗎?也能成為一種病?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別人身上,秦修羽肯定不屑一顧,認為這不過是一種心理脆弱的表現,只能說明這個人不適合在社會生存,真要發生什麼意外,那也是一種被殘酷社會淘汰的合理事件。

但這是他的弟弟,他沒有理由不上心。

只是在這個時代,國內普遍把看心理醫生當成得了精神病的人的專屬,沒有人會喜歡被當成神經病,他如果就這麼把小顏帶去看病,小顏肯定會很難過和生氣。

再看看吧,說不定只是在外面受欺負了,他找人去查一查,真要有人不長眼欺負他弟弟,他一定幫他解決這個心結,讓對方成百上千倍的還回來。

池焱並不知道身邊的男人正在擔憂他的心理狀態,就算知道了,無非也只是覺得可笑。

多可笑啊,在當“許寒”的那些年,這個男人可以說是直接和間接的毀了他的人生,如今搖身一變,這人竟然開始小心翼翼的討好自己。

果然誰都不知道人生的下一秒究竟會發生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安靜寬敞的車內,想起了一道脆生生的童音,然而沒有人流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一隻全身通白。眉心一點紅的兔子正趴在池焱的腿上,除了池焱以外,沒有人會發現它的存在。

可池焱這個唯一能看到它的人,卻懶得搭理他。

白兔兔以為他是不方便回答,於是說:“你可以凝神,在心裡回答我,我聽得到。“

池焱還是一言不發。

白兔兔嘆了口氣,終於妥協了:“不然這樣吧,我們換個人攻略?”

雖然改變試題的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為零,它還是有辦法的。

“為什麼一定要攻略?”池焱終於說話了,他為什麼要浪費自己的精力,絞盡腦汁的讓別人愛上自己?

他不需要擁有誰的愛,其中也包括了自己的愛。

白兔兔覺得只要池焱肯搭理自己,那就一定有迴旋的餘地,立馬理所當然的說:“因為愛能讓人變得更好,就像花需要精心呵護才能綻放,才能保持長久的嬌豔,人也需要用愛澆灌,親情,愛情,友情總得需要一樣,我是愛神,只負責愛情,所以我們的目標也是讓愛滋養自己的身心,成為更好的自己。”

池焱面無表情:“再如何呵護,花終究也會凋零的。”

“可是來年它還能再次綻放啊。”

“那也不再是同一朵,而且……”

原本閉著眼的少年,冷不丁睜開眼。

坐在他身邊的男人第一時間察覺,看去,低聲詢問:“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這幾天池焱雖然餓了會吃飯,但吃的並不算多,在飛機上也沒吃東西,這會兒也該餓了,所以秦修羽一下飛機就讓廚房的人準備了吃的,到家的時候也該做好了。

“你有沒有愛過什麼人?”

聽到弟弟冷淡的聲音,秦修羽難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為這幾天下來,池焱說話的次數不超過十句,每次的字數也只有兩三個字。

這句話,算是池焱對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雖然這個問題來得不明不白,秦修羽還是認真回複:“有。”

話落,除了池焱以外,車子裡的另外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提起了精神。

坐在副駕駛的林子清,忍住想要扭頭去看的沖動。

池焱眼神盯著前面那顆腦袋,不鹹不淡的扯扯嘴角:“誰?”

“你。”

男人用著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回複,又用寬厚的手掌摸了摸弟弟烏黑柔順的頭發,他的頭發出院那天簡單修剪過,不長不短,最長的發尾可以覆蓋住看起來細白脆弱的脖頸。

“那我們小顏呢?有沒有愛過什麼人?”

男人循循善誘,他不認為弟弟是隨口一問,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想到弟弟極有可能炭燒自殺,他眼底劃過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