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英和高民瞻都在暗自憂愁之時,秦風終於等來了他希望得到的訊息,一切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有人已經投靠了滿清。

於是,秦風立刻做出了應對之策,一切準備完畢之後,他不再需要繼續等下去,下達了各軍向重慶進逼的命令。

七日後,三譚的大軍集結在重慶城外,並對重慶發起了攻擊,而原本作為後備軍使用的郝搖旗部也來到了重慶城下,似乎有破城爭功的意圖。

而隨著重慶攻防大戰的展開,守軍的頑強很是出乎意外,並沒有想象中那樣不堪一擊,同時明軍的攻打力度變得越來越疲軟,除了第一天攻勢還算猛烈外,後面幾日好像就是例行公事一般,打上一會兒就會立刻撤軍,戰果只是清除了城外的障礙物而已。

作為臨時指揮,秦風於攻城的第四日趕到了重慶城下,並馬上召開了一場戰時軍議,其中並沒有提出任何攻城方略,只是做了簡單計程車氣鼓舞,以及破城之後必有重賞的承諾。

明軍看見漢王到來,雖然不認識,但也聽聞過漢王和蒙山軍的威名,士氣倒是增長了不少。可當天的攻擊仍舊沒有實質性的進展,能夠攻上城樓的明軍士卒寥寥無幾,很快就被清軍擊退,以目前形勢來看,根本看不到一絲破城的希望。

不過重慶城看似固若金湯,守將王明德卻是一臉的憂色,他能守到現在並非清軍真的頑強堅韌,而是明軍攻擊力度十分虛弱的緣故。

王明德原本是建昌總兵,他是得到了吳三桂的命令才來重慶協助防守的,而原本的重慶守將,亦是永寧總兵嚴自明等王明德來到重慶後,便率領手下官兵奔赴遵義。

另外,吳三桂的大軍在擊退了攻打重慶的四川明軍後,沒有在重慶停留多久,便繼續南下去攻滅永曆小朝廷。

於是,重慶的防務徹底交到了王明德這個客將的手中。

當接過防守重慶的任命後,王明德並沒有太過在意,只當做一個閒職罷了。可當發現明軍又有攻打重慶的意圖時,簡直就像是天塌下來似的,王明德渾身上下感到的只有絕望。

王明德知道重慶不可能守得住,他敢守結果就是死,不守必要承擔失城之責,好在他進退兩難之際,四川巡撫高民瞻來到了重慶,這下子即使天塌下來,也無需他來頂了,把責任全推給高民瞻就行了。

而在高民瞻來到重慶後不久,川陝總督李國英竟然也來了,王明德驚訝之下徹底放下心來。可在明軍到達重慶的前一天,他的心情再次急轉直下,因為重慶城裡又只剩下他這個建昌總兵來當家了。

高民瞻走了,聽說是得了突發惡疾,嚴重到嘴裡盡說些胡話,重慶城裡沒有郎中能查出病因,於是高民瞻的家人只能帶他離城去尋找名醫救治。

李國英也走了,他的理由很簡單,作為川陝總督,他有處理不完的公務,因此不能在重慶久留,不過李國英走歸走,多少還留下了點東西。

東西相當的不錯,也是王明德急需的,那就是守城破敵之策。

到目前為止,明軍攻擊乏力應該都是李國英的功勞,可明軍一日不退,那破敵之策沒有公開顯現,王明德就無法心安。

何況王明德對李國英的破敵之策十分懷疑,計策真的有效,李國英完全可以等到重慶之戰過後再走,而不是藉口公務繁多而提前離去。

王明德站在城頭,望著攻擊城牆的明軍又一次退去,臉上不見一絲喜色,他昂首遠眺,注意到了明軍營地中豎立最高的一面‘秦’字戰旗,喃喃低語道:“蒙山軍秦風都來了,他們也差不多該動手了。”

相比於王明德的心憂,譚文則是無比憤怒,對於這幾日攻城明軍的乏力,他感到極度的不滿,若非攻城兩支人馬的統帥是他的宗族子侄,怕是早就到漢王那裡問罪二人了。

譚文來到譚詣的營帳,一見面就大聲質問道:“你向我要求擔任重慶的主攻,可是為何這幾日攻擊如此不賣力,隨意打上一陣就主動撤兵,而且派去攻城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重慶城的守衛再薄弱,也不至於如此就能被攻破!”

譚詣面對質問,表現出了相當淡漠的態度,慢悠悠的開口道:“我們打下重慶,死的是譚家的子弟兵,功勞卻是那個叫秦風的,族叔難道就甘心嗎?”

譚文痛徹心扉,長聲一嘆道:“譚詣,我們譚家當初招募私兵,為的是守衛鄉親和族人,免遭流寇亂賊和貪官汙吏的迫害,可現在形勢大不相同,韃子眼看就要奪取我漢人的江山,我們只有和賊寇,明軍合力,才有機會不做韃子的奴才,否則連頭髮都保不住。”

天下危局,民族淪喪在即,哪裡還能考慮個人得失,譚文親自來找譚詣,便是要糾正他自私自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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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詣深深的瞅著譚文一眼,眼中閃過一道古怪之色,輕聲問道:“族叔,你是想要頭髮,還是想要人頭?”

譚文聞言身形一顫,倒退了數步,一臉警覺之色道:“譚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話時,他手按刀柄,指結捏著有些發白。

譚詣眯起雙眼,泛著絲絲寒芒道:“頭髮有沒有,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可人頭要是掉了,那就什麼都沒了。”他站起身,不緊不慢的逼向了譚文一步,幽幽輕笑道:“族叔,我們要兵有兵,要錢有錢,若是降了滿清,賜官封爵那是少不了的,何必吃力不討好的去為永曆賣命,為了族人們考慮,族叔也是時候換個想法了。”

譚文臉色萬分驚怒,他沒想到譚詣竟然有降清的想法,過去譚詣可是多次領兵和清軍交戰過,真的有人要降清,怕是無人想到會是他。

可事實就在眼前,譚文不信都不行,厲聲喝道:“譚詣,你剛才說的話,族叔只當沒有聽過,要是日後再敢胡言亂語,沒人保得住你。”

譚詣絲毫不在意譚文的警告,陰沉著一張臉,問道:“族叔,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侄兒的話?”

譚文怒極,憤然抽出了佩劍,大罵道:“譚詣,你信不信我以族叔的身份,把你當場正法了,族中長老們知道你想降清,相信無人會怪罪我把你殺了。”

譚詣放肆的大笑一聲,不屑道:“族叔,你想拿長老們壓我嗎?還是覺得把長老們抬出來,你就能活著走出這裡。”

話音剛落,譚詣豁然拿起桌案上的酒杯擲於地上,杯落碎裂,伴隨著一陣兵甲之聲,千百年來出現過無數次的摔杯為號的戲碼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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