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拜火教的人是誰,他在壯夷中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身份,師公和拜火教應該水火不容,可現在二者不過相距幾步之遙,卻是相安無事,其中又有何緣由?

秦風疑惑重重,大長老卻已望著秦風道:“秦將軍,我很羨慕你,最少你有這樣的手下,而我卻沒有,連親人都無法放心。”

在場不少人都歉疚的低下了頭,額爾德木圖邁步上前道:“父親,孩兒願喝三生水。”

大長老笑道:?“痴兒,你何必喝它?”說著,他目光轉向了吳中平道:“現在你喝了三生水,可以暢所欲言了。”

巴雅爾面色難堪,他悄悄退後幾步,找了個手下吩咐幾句,手下匆忙離去,秦風看在眼中,暗自皺眉,不知道這人又要使什麼壞心思。

吳中平喝下三生水,感覺身體沒什麼不適,反而神清氣爽,耳清目明,心道這三生水確實算得上奇物,不過自己若說違心之言,怕也真的會身死當場,躊躇片刻後才道:“天下大亂多年,朝廷昏庸,民不聊生,此乃天之罪,亦是君之罪!”

這話直指君王之過,比起秦風所言更加的大逆不道,不過吳中平本就是投身大西軍的亂賊,怪罪大明朝廷毫無心理壓力,他說的真情實意,自然不用擔心三生水的毒效。

在短暫的停頓後,吳中平又道:“大明犯下了太多的錯誤,可到底是中原正統,儒家傳承,對於諸多外族向來恩澤,可滿清兇殘成性,更是毀人宗族衣冠,留頭不留髮就是滿清的蠻橫歹毒之為,若是讓其一統天下,不僅我漢人傳承被毀,其他各族也註定難以置身事外,不用幾年,衣食住行之傳統皆會被滿清劣習所取代,再過些年月,後輩連祖宗是誰都不會知道了。”

壯夷們聽吳中平侃侃而談,臉上變色,大長老只是淡然道:“漢人勢大,人口眾多,豪傑無數,滿清如今不過一時得逞,若要穩固根基,必然要行霹靂之法,而我族弱小,滿清不會太過放在心上,懷柔安撫才是上上之選。”

吳中平沉聲道:“大長老說的有道理,可道理未必就是事實。”他環視一圈,突然拔高了聲音道:“我相信在場的都是勇猛之士,在山中敢於和虎豹相搏,難道你們甘心成為滿清的奴僕,在韃子面前自稱奴才嗎?”

壯夷們聳然動容,不少人臉上已有憤慨之色。

巴雅爾卻是冷笑道:“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我的族人們和大清作對,可大清之強盛遠勝於我們,一旦交戰,我族必遭滅頂之災,到那時別說後輩連祖宗都不認識,恐怕連後輩都不會存在,因為我族已經全死絕了。”

人皆有畏懼貪生之心,壯夷雖然無比崇尚勇武,但也抗拒不過人性之本能。

壯夷們沉默了,氣氛猶如暴雪驟降,空氣中再無一點熱度。

這時,秦風從座位上站起,微笑道:“很多人都覺得滿清無比強大,與之相抗根本就是螳臂當車,那本將為何連戰連勝,殲滅八旗精銳過萬,連愛新覺羅的子孫都有數人死在我手,更是在不過二個月的時間裡光復了廣西全境,請問這是為什麼?”

他說到後面,已不是在質疑,分明就是在粉碎質疑,粉碎那些對於蒙山軍實力的質疑,以及對最終戰勝滿清的質疑,眾壯夷目光落在秦風身上,才發現此人果有過人之處。

大長老卻還是平平淡淡,又是舉起茶杯道:“請茶!”

簡單的請茶二字,並非客套之言,而是大長老也要秦風喝下三生水,可這一次,壯夷們的反應遠比吳中平要喝茶時大,幾乎每個人的神色都變得極其緊張。

大長老雙眸眯起,說道:“秦將軍,你可知道我族的大長老當面對外來的一方首領時,有可能會要求對方喝下三生水。”

秦風想到三生水的作用,心中陡然一動,剛要說話卻聽額爾德圖木和巴雅爾先後喊道:“父親,萬萬不可!”

大長老沒有理會兩個兒子,繼續道:“當和某一方勢力結盟時,我族的大長老會要求對方的首領喝下三生水,並且當眾立下不負我族的誓言,而這就是我族最神聖的三生水之盟。”

秦風心中微凜,如果他懷有壞心,來此只是想利用壯夷的話,那喝下三生水再立誓言必遭反噬,而心懼不喝的話等於承認心口不一,可以說這是壯夷確保不被背叛的殺手鐧,而大長老請秦風喝下三生水,等於表達了和秦風的結盟之意。

大長老就這樣輕易的站在了秦風這邊?或者說大明這邊?認為大明還能起死回生,滿清當前的強盛只是過眼雲煙?

秦風心中奇怪,事情進展之順利令他難以想象,忍不住有點懷疑大長老所言的真偽,不動聲色道:“對於雙方結盟,本將期盼已久,大長老若是真有此意,那本將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巴雅爾攔住了給秦風送去茶水的侍女,慌忙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父親一向穩重非常,這次怎麼能匆匆決定?”

大長老望向額爾德木圖,問道:“老二,你意下如何?”

額爾德木圖一副為難的樣子,半晌才道:“我亦覺得父親的三生水之盟太過倉促,按照以往的規矩,父親雖然可以做出決定,但一般都要和其他長老們商議一下,至少也該和師公......”他提到師公,似乎是想讓師公勸解一下大長老,可師公根本不應話,依舊面無表情的站著。

大長老望著桌案上的茶杯,輕聲道:“你想說我不該獨斷專行嗎?”

額爾德木圖一臉驚惶的跪倒道:“孩兒不敢。”

巴雅爾還在勸阻道:“父親,還請妥善行事,這可是關係全族命運的事啊!你和這個秦風才見了一面,為何如此信任與他?”

秦風目不轉睛的看著大長老,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大長老眼眸閃爍了下,幽幽道:“我雖和他只見過一次面,可是......很多時候,一面足矣。”

額爾德木圖詫異無比,巴雅爾面色如土,想到與秦風結盟後必遭滿清報復的悲慘結局,他龐大威武的身軀好似被抽去了骨架般痠軟倒地。

與此同時,侍女沒了巴雅爾的阻攔,幾步走過把放入了三生水的香茶遞到了秦風手上,秦風舉杯示意之後,剛要抬頭喝下,突然有人從外面跑了進來,大聲道:“啟稟大長老,大清的使節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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