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不管殺的是誰,卻知那清將必能擾亂清軍軍心,於是撿起阿巴赫的人頭,用力往天上一拋,厲聲喝道:“擋我者,殺無赦!”

殺無赦!殺無赦!殺無赦!

親兵營也同時吼出,聲音在空中激出一陣迴音,傳的很遠,很遠......

寂靜,戰場上幾乎是寂靜了!

當然了,刀槍聲還是有的,慘叫聲也還是有的,可是更顯得寂靜!

因為,幾乎所有清兵,都看到了那個被拋到空中的人頭,那是他們主將阿巴赫的人頭!

望月閣裡的清將死了乾淨,可到底沒有死在清軍的面前,給予清軍心理上的打擊遠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

幾個低階軍官還能保持冷靜,他們很清楚這時要是有半點懼意,結果只能是兵敗如山,這裡離北門已經不遠,一旦讓敵軍一衝而下,城中清軍將東西斷絕,即使還能戰下去,也只能是困獸之鬥,覆滅是早晚的問題。

扎克是阿巴赫的手下軍官之一,看到阿巴赫的人頭被拋到天上時,他幾乎是目眥盡裂,可還是強忍住復仇的怒火,正要發話穩住軍心,一個阿巴赫身邊多年的親兵重傷在地,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阿巴赫頭顱,本能的忠誠讓他慘叫一聲:“將軍,你死的好慘啊!”

戰場上只有鐵血可以長存,任何悲慼都可喪軍,扎克聽到那一聲杜鵑啼血般的哀嚎,心頓時涼了下去。

普通清兵中也有理智之人,地上那個傷兵的親兄弟恰好在旁,聞言毫不猶豫的一刀便把自己的親弟弟砍死,還不忘怒吼道:“亂軍心者,死!”

做完這一切,理智的清兵已經瞬間淚流滿面,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殺了自己的親弟弟?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親兵營的將士看出了秦風殺了一個不簡單的人物,瞬間爆發出響徹天邊的歡呼聲,他們越發堅信,今夜的勝利一定屬於蒙山軍。

清軍正好相反,對勝利幾乎不再抱有希望,緊張,疲憊,恐懼,遲疑等等負面情緒充滿了他們的心胸,士氣喪盡,被秦風帶人又一個衝鋒,陣列終於被擊破。

絕望的清兵大喊道:“快逃命啊!蒙山軍全上來了!”

清軍徹底失去抵抗的意志,丟棄了兵刃,沒命的往後跑去,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進,前來阻擊的這支清軍轉眼就崩潰逃竄。

扎克手握戰刀,斬殺了好幾個敗兵,可是依舊阻擋不住洪流的倒灌!鄧飛殺的興起,看到有一個敵方軍官在誅殺敗兵,不由的大笑著從地上撿起一副弓箭,拉弓放箭一氣呵成,他箭法普通,這一箭卻如流星般準確的找到了扎克的脖子。

鮮血飛濺,扎克捂著脖子,不甘的倒了下去。

餘小林拔刀疾上,一刀過後也殺了個清軍的低階軍官,軍官們一死,清軍沒了約束,無法避免的成了亂軍,逃跑都失去了方向,像一隻只無頭蒼蠅般各奔東西。

秦風率領親兵營趁機掩殺,各個以一當十,刀捲了就換敵人的刀,正手累了就換反手,千餘清軍盲目的奔逃,根本不知道追著他們殺的敵軍只有三百人,勉強聚攏俱都一觸即潰。

已經沒有必要描寫殺戮和血腥了,自秦風以下每一個親兵營將士至少斬殺了三個清兵以上,一個個宛如陰曹地府裡走出來的血人,猙獰兇惡中帶著無法抵抗的殺氣。

秦風完全可以一口氣衝到北門,可他的意圖是要驅趕清軍從北門出逃,利用城外騎兵的絕對優勢把清軍一舉殲滅,而非佔據北門,把巷戰打到底。

所以,在追擊了一會兒後,秦風命令親兵營轉向,往城東去攻,蒙山軍在城東兵力投入的相對薄弱,進展應該並不順利。

與此同時,城西的蒙山軍一樣是行進艱難,張國柱作為新降之人,部下也已死喪殆盡,為了體現價值,一路攻殺可謂是不留餘地,身上已掛彩多次,卻是輕傷不下火線,看得身旁的馬馳,孟達神色怪異,這哪裡算是老牌漢奸,分明是鐵骨錚錚的好漢。

張國柱殺的英勇無敵,心中卻是無比震驚,清軍的頑強抵抗在他的預料之內,可蒙山軍之堅韌簡直不可思議,一軍之中不會少無畏的勇士,可每一個士卒都敢於爭先,視死如歸,那這樣一支軍隊如何會敗?

戰鬥還在持續,兩軍在拼死相搏,張國柱在感嘆蒙山軍強大之時,馬馳和孟達心中卻在滴血,望著一個個倒下去的手足兄弟,孟達忍不住道:“我們傷亡了至少有三百多人了,再這樣下去,怕是沒法給秦將軍交代。”

馬馳反手一刀,砍翻了一個從旁邊屋舍跳出來偷襲的清兵,咬牙道:“不把清軍趕出北門,更無法向秦將軍交代。”

二人說話間,臉上都有艱難糾結之色,張國柱卻忽然出聲道:“你們快看前面,有清軍封路,這支清軍好像是......”

話還未落,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各位將軍,前方的清軍是罪將所部。”

馬馳臉色一喜,孟達已衝到說話的段平面前,咧嘴大叫道:“那你還等什麼,還不讓你的人反正,一起去殺韃子。”

段平連連點頭,走到前面大喊道:“我是段平......段飛,段越可在?在的話立刻出來見我。”等了片刻,不見有人答話,他又道:“蒙山軍即將陷城,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現在反正蒙山軍答應既往不咎,今夜只誅殺建奴!”

封路的清軍聞聲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就有一聲慘叫響起,一個人頭遠遠拋了過來,段平看清人頭,額頭頓時冷汗直冒,轉身跑回一臉苦澀道:“我的族弟段飛被殺了,前方一定還有韃子的人馬,挾持我部不敢妄動。”

孟達恨恨的一跺腳,剛想罵一聲廢物,卻被馬馳用眼色阻止,只見馬馳上前寬慰道:“段將軍,沒有關係,你再去試試,至少可以動搖韃子的軍心。”

段平臉色難堪,他怕自己再上前去會被韃子一箭射死,可看到孟達兇惡的樣子,又不敢忤逆,猶豫之際有一人緩緩走了過來。

那人一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張國柱像是見了鬼般連退數步,只因那人穿了一身明黃色的四爪蟒袍,只有皇太子才可以如此裝束。

崇禎皇帝之子,皇太子朱慈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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