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揮刀怒喊,實則只是故作姿態,希望可以藉此鼓動起親衛們的勇氣,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威信,根本就沒有一人跟隨他上前殺敵。

陳瀟冷笑一聲,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尖刀,何琳見了哪裡還有剛才的悍勇,只聽‘咕咚’一聲,他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翻身手腳齊用,像一隻烏龜般四處亂爬。

眾人見了哭笑不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陳瀟也沒了殺何琳的想法,這種人殺之簡直就是汙了自己的刀。

秦風看了半天戲,知道該輪到自己出面收場了,起身微微一笑道:“大家儘管放心,本將來這裡絕無害人之意,只是想借清水縣的地盤一用。”

眾人這才注意到有三個陌生人在旁,聽其中一人自稱本將,有機靈的兵士立刻意識到了那人就是蒙山軍的統帥秦風,失聲道:“你就是秦將軍!”

見到了腦袋價值千金,可官升十級的秦風,何琳的親衛們根本不敢有任何貪婪之心,紛紛丟棄了兵刃,連呼將軍饒命,不一會兒就跪倒了一片。

秦風嘆息一聲,說道:“大家起來吧,再把何大人扶起來,怎麼說也是一個父母官,在地上爬來爬去成何體統。”

親衛們一哄而上,也不怕把何琳給弄折了,手上不分輕重的按胳膊按腿,在陣陣殺豬般的慘叫聲中,已經把何琳押了過來。

等到了秦風面前,望著對方笑容中帶著寒冬臘月的冷意,何琳再也不敢有什麼小心思,跪趴在地上痛哭道:“秦將軍,小人蠢不可及,冒犯將軍之處還請你多多包涵,你可莫要殺我,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小人一定全力以赴為你辦到。”

秦風笑了起來,用手拍拍何琳的肩頭,緩聲道:“何大人不用慌張,你又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本將怎麼會殺你,而且我只是來買地的,你賣給我便行了。”

何琳心中暗罵,你想要本官獻城投降就明說,還買什麼地?簡直就是虛偽透頂!可眼下身為魚肉,他只能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從今日開始,清水縣就是秦將軍的了。”

秦風含笑拉起何琳,一臉熱切道:“何大人如此明白事理,真是可喜可賀,快請上坐,來呀,上香茶!”

何琳一臉惶恐道:“秦將軍在,哪有小人坐的地方。”他怎麼都不敢坐,垂頭並腿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渾然一個俏生生的小媳婦。

秦風拉過一張椅子,硬是把何琳按在坐上,這才大聲笑道:“何大人,你我今日也算是一見如故,以後便是朋友,你再如此拘謹,我可要不喜了。”

何琳連連擺手,椅子上好像有針扎火燒一般,他只坐了一小半的屁股,臉上艱難的擠出了一點笑容道:“秦將軍抬愛了,不知你還有什麼吩咐?”

秦風隨口答道:“沒什麼吩咐,只是本將忘記帶錢來了,所以暫時買不下你這清水縣。”

何琳聽了這話,心裡又忍不住罵上一聲虛偽,臉上卻是苦笑道:“秦將軍言過了,這等買賣何需錢財,只要你一句話,小人立刻雙手奉上清水縣。”

秦風面色一沉,有些生氣道:“何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指本將強買強賣嗎?”

何琳被嚇的從椅子上彈起,雙腿一曲便又跪趴下道:“小人絕無此意,請將軍明察!”

別人跪倒,僅僅只是膝蓋著地,何琳跪倒兩次都是整個人貼到了地上,雙臂還極盡全力的往前方兩側伸展,乍看之下和烏龜無異,剛才在地上亂爬時也像烏龜,真的恨是令人懷疑他是不是烏龜轉世。

在場眾人皆都忍不住面露鄙夷之色,縣尉陳瀟冷哼一聲別過頭去,眼中閃過一道莫名之色,他緩緩擦拭了一下帶血的鋼刀,等鋼刀歸鞘時,身上仍舊瀰漫著一絲淡淡的殺氣,可從他對於知縣何琳不屑一顧的樣子來看,他殺氣所針對的似乎另有其人。

秦風再次伸手把何琳從地上扶起,溫聲細語道:“本將是真心想買你的清水縣,只是忘了把錢帶身上,只能讓你臨時保管一下,相信不用多久便會把錢帶來,那時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看怎麼樣?”

這次何琳沒有急著表忠心,他眼珠子轉了轉,終於領悟到了秦風話裡的意思,急忙道:“小人明白了,還請秦將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