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西斜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剛從雪山上下來,渾身都是冷意,那睫毛上似乎還覆著冰雪,冷的寸草不生。

她倒是沒動,就這麼看著裴清衍將她的傷口處理好。

裴清衍也冷,手心離他很近,還能看到之前沒完全下去的印記。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以前她有多少傷他暫時還沒看見。

但跟他回來,已經二次受傷了。

裴清衍挺生氣的。

氣自己更多一些。

也有無力感。

這是他從小到大做任何事情都沒有過的,那種無力感。

可他卻不能因為她如此反抗,而不管她。

她自己無法自愈。

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這種狀態。

她想死意願很強烈,但她又不得不活著。

那一個又一個晚上不睡,是她自己和自己的掙扎。

鋒利的杏眼蓋不住的眼底烏青,便是最好的證明。

裴清衍給紗布打了個規整的結。

那張臉和以往一樣喜怒不顯,但那漆黑的眸中卻是蓄著些複雜的情緒。

裡面隱隱的還有自嘲。

什麼時候他說話,需要斟酌,甚至斟酌之後,也說不出。

戚紹明也沒說話,只是在裴清衍丟掉了手裡的棉籤後,默默的給他處理手心的傷口。

病房裡再次靜下來。

氣氛詭譎。

空氣中都是暗潮湧動。

這種情況下,溫陽想跟魏哲說點什麼,都不太行。

這邊,戚紹明處理完裴清衍的傷口,收拾好醫藥箱,多看了裴清衍一眼,起身離開病房。

“別往外說。”

戚紹明剛要轉身,聽到裴清衍說道。

他衝裴清衍點點頭,“放心。”然後,離開了病房。

裴清衍看了眼韓西,側頭看著溫子安道:“你侄子要喝水,你喂,順便告訴他,喝水叫護工或者叫你。”

溫陽無辜:“......”

溫子安面上還是帶著溫潤的微笑,事情是前後因果,在裴清衍說完這句話,他大概知道了。

“奇了怪了。”

溫子安剛要上前,聽到一道女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