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個情況他不好爭辯,而且就算他解釋也沒人信。

人們都同情弱者,原楓已經變成傻子,成了他們口中的弱者。他再怎麼對人們說:‘原楓才十二歲怎麼可能把十五歲的他從河裡拉起來?何況他生的要比其他人壯,原楓弱的跟小女孩似的,怎麼看都是反過來他救的他才對!’

可惜沒人願意也沒人去思考這個問題。事情已成定局,唯一能替他證明的人已成了傻子,沒人為他作證,這個鍋他只能揹著。

慢慢的,連他都有些懷疑那天是不是真的如大家所說的那樣:‘他調皮去河裡玩,不小心腳扭了差點溺水,是原楓剛好從旁邊經過,跳下水把他從河裡拖上岸的。而原楓自己卻因為體力不支,入水時間太長,上岸沒多久直接暈倒。加上夜裡發高燒沒人注意,第二天燒退了就成了傻子。’

好在那時沒多久,邊疆戰事吃緊,向上報計程車卒人數與現實相差太多,為了彌補這一空缺,全國上下開始了大範圍的強制徵兵。

每家每戶,有兩個男丁及以上的必須出一個男丁。

當年他十五歲,他爹鄭勘是家裡的頂樑柱,自然不可能讓他去,而他二弟鄭豪才八歲,所以,必須是他。

加上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待在村裡讓他的父母難做人,於是他走了。

一走就是三年,最後還是被人送回來的。送他回來的人將他交給他父母,說他腦袋受了傷,什麼事都不記得。

之所以知道他住哪,還是魏公私自用權利調查的結果。

那人將他送回來後就走了,走前留下了不少銀子讓他的父母好好照顧他。

然後他的父母是怎麼照顧他的?

鄭敘不想去回想,事情已過了五年。失憶的第一年,父母對他是不錯,可第二年、第三年…誰會一直照顧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白痴?

他又不是小孩,長的甚至比他父親鄭勘還要高。

鄭敘能聽懂村裡那些人每天經過他家門口對他指指點點說的那些話,還有母親江氏對他越加的不耐煩。

直到一天晚上他聽到他們打算讓他一個人住到後面的老宅,鄭敘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傷心多一點。

第二天直接在他們提出建議之前說了出來。

興許心裡還有期待,他按捺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他的父母,愕然的看到他母親江氏眼中掩飾不住的高興,及滿臉嚴肅漠然的父親鄭勘。

鄭敘沉默了,應該說自他失憶後,一直都很沉默。

他沒有從家裡拿任何東西去了老宅,就在新宅建成的第二天。

那新宅用的正是那個將他送回來的人,口中說的‘他的軍餉’。

奇怪的是,他回來第一年,原家沒有找他,直到第四年他從鄭家搬出去,顯露出他的狩獵手段,才開始找起了他。

原楓的沒有父母,他住在他舅舅家。

當原楓的舅舅將原楓帶到他面前時,他差點懷疑眼前這個人有沒有十八歲,面瘦肌黃,口水直流,只會對著人傻笑,髒兮兮的幾乎和老鼠一般。

“他是因為你變傻的,你要對他負責。”原楓的舅舅這樣對他說。

但鄭敘是誰?就算失憶了,他也確定自己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於是他想也不想拒絕道:“抱歉,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你們要是願意等,我不介意等我恢複記憶再說。”

“那你要是永遠都恢複不了記憶呢?”原楓舅舅不耐說道。

“你看這事怎麼辦吧,我養頭豬也比養個傻子強,要不是你我侄兒能這樣嗎?”

鄭敘頭疼,只好問:“那你想怎樣?”

“你看我家裡情況也不太好,哪有什麼閑錢養他……”

“我知道了,隔個幾天如果能獵到什麼好東西,我會給你送點過去。”

“這感情好,楓兒還不快謝謝你鄭哥哥。”

…………

鄭敘想到那時的情況,無比慶幸原楓的舅舅沒以這事要挾讓他和原楓結親。

不然,在哪之後豈不遇不到他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