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異滑過瞳孔,林謠也緩緩回抱。

林謠虛弱的身體,書辭看在眼裡,藉著肢體接觸的契機,她也渡過靈力,也沒見臉色好上幾分。

隱約中,她明白自己需要助力。

“聽說了嗎,林山小學死了個學生,現在孩子壓力大,幸好我畢業早。”

書辭夾了筷青菜的手頓了頓,沒胃口地將菜放回餐盤。

“吃個雞腿,我好不容易搶的。”林笑盈盈地笑著,殷勤地把兩塊中較大那塊送到她面前。

“謝謝。”書辭回以同樣的笑,幾不可聞地嘆了聲,心不在焉地將肉塞進嘴裡。

“好,乖。”林笑摸摸她發頂,像安撫嬰孩般細聲細氣,抬眼就看見一紅唇白臉人飄過。

“咦……寶,寶!”她嚇得像考拉似直直扒上書辭身體,“你看到了嗎?”

書辭朝旁看去,林謠正直著疲倦的身體路過,本就蒼白的臉加上為改善氣色而塗上的口紅,顯得有些奇怪。

“林老師,吃飯嗎?”她提示地問候。

林笑也恍悟,趕忙松開手跟隨問候:“謠謠姐,午好。”眼神卻不敢直視。

“你們好。”林謠苦意溢位,在書辭臉上掃過,往日的客套此刻也多了些許難受。

林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家書辭,由衷地問了句:“我站錯方向了?”

書辭本還五味雜陳,噗嗤笑出聲:“你這腦子,該清理黃色廢料了。”

林笑也跟著勾起嘴角。

偌空的屍體在殯儀館修複,她在門外遠遠望了眼,終是沒有勇氣進門。

也許是無法接受曾經的好友,如今躺在冰冷的棺槨中,抑或是無法接受自己也終將迎來這樣的命運。

也許在不久前她還想過自己能以完全融入妙玄活成另一種形式,如今卻是知道,殘魂沒了便是沒了,是天地間全然消失了。

不過偌空留下身體痕跡,她連屍身也終是留不下。

直至她尋來靈生為林謠治療之事,仍時常恍惚。

“她被怨靈所傷,才致臉色蒼白,不似活人之姿。”靈生解釋著,對上她心神不定的眼神,“書辭,書辭。”

“嗯?”不斷的呼喚聲中,書辭應聲。

靈生見她不寧之色,拉過她手腕,摸住經脈,“身體健壯,心內……”她明顯感受到那與凡人不同的脈搏,是身體裡另一位神魂的波動。

書辭迴避地縮回手,望向那關切的神色。

她等的是妙玄,還是她呢?

以往她總覺前路坎坷也罷,艱險也罷,總是帶著年輕意氣,鉚足勁往前沖。

如今倒總覺,終點已明,萬般路途,皆是虛妄,如何掙紮,不過她人手掌之中。

那些與她交好的,背離的又是因妙玄怎樣的機緣,來到此生與她相識。

被人設計好的路,是否還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靈生空握的手收回袖中,轉移話題道:“這裡有些藥,熬了喝下,兩三日便能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