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謠明顯鬆了口氣,道:“醫生說你勞累過度。”

“那我?”她發出聲音詢問,咽喉卻幹澀得讓聲音都沙啞了許多。

“來,喝口水。”林謠拿起櫃子上溫熱的白開水。

“你已經睡了一天了。”她毫不顧忌地撫上書辭額頭,又被書辭躲開。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林謠稍顯尷尬地縮回手問。

書辭嚥下水,聲音恢複了些,答道:“沒事,沒事了,讓您擔心了。”語氣裡不自覺帶著某種卑微。

“還好,還好。”

陌生又熟悉的聲線引起她注意。

轉過頭,一張極其熟悉,卻不該出現在此處的臉映入眼中。

“花繁!你怎麼在這裡?”

花繁驚訝,又坦然問:“您知道我名字?”

林謠朝一旁掛著實習醫生牌子的小姑娘看看,窺探不出任何兩人之間關系的線索。

“我的一位過世朋友在遺物裡提到‘李書辭’三個字,讓我遇上了一定不問緣由的幫忙,昨天我看秦老師病例上寫的名字,想著來碰碰運氣。”

她早不似先前遇見時的內向,反而陽光健談了許多。

“不好意思,有些奇怪吧。”她羞澀地撓撓後腦勺。

不知道羅曉是如何將這些資訊留下,又如何為她稍感無用的人生埋上伏筆。

到底是好是壞。

她看著女孩兒,否認她異類的想法,猶豫著開口問:“你最近好嗎?”

對方愣了會兒,好像在記憶力搜尋著,卻沒有得到答案,無奈開口:“我是不是與您見過。”

書辭勉強出一個笑,搖搖頭,“只是普通問候。”

女孩兒不甚明白,只能說聲“哦。”

呼叫的提示音響起,催促她回到工作崗位。

花繁兩步到門口,又轉身掃了眼書辭面容,才離開。

隨著關門聲,病房陷入安靜。

書辭難過情緒,像苦味不斷在狹窄空間裡彌漫,沉默地汲取書辭本就不多的淡然。

“小朋友,能和我說說嗎?”林謠並未因她無視而生氣,反倒輕笑著問。

不過,只得到不遠處空調‘呼呼’的回應。

“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糟糕。”

書辭埋下頭,“可是我奪走了對方生命。”她說著眼淚再次在眶裡聚滿。

“是書辭故意的嗎?”

她拼命搖頭,“不是的,我想救他的,可是我沒做到。”

“那低沉下去就能改變結局嗎?”她問道,語氣也逐漸強硬起來,“強大起來,才可能改變,不是嗎?”

書辭彷彿被她點醒,猛然抬頭對上林謠眼睛,“我明白了。”

妙玄選她做抓捕人,就能選別人。

堪稱完全理性的她們,只會剝奪更多人的生命,以達到最終目的。

她想起剛剛結契的秦醫生。

倘若繼續如此,保不準剝奪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