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熱水(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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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泊秋再出來時像是洗過臉了,眉眼濕漉漉的,額發也凝了些水珠,看到陸宗停吃完了,他就把自己的面蓋了起來。
陸宗停臉色比剛才難看很多,雙手環胸擰著眉毛看他:“幹嘛不吃了?”
陳泊秋帶著點困惑啞聲道:“不是……吃完了嗎,你。”
“我吃完關你什麼事?你吃你的啊。”陸宗停語氣煩躁起來。
陳泊秋杵在那兒跟個木頭似的,依舊是沒明白過來。他以為陸宗停就只是讓自己陪他吃個飯,他都吃完了,他還吃什麼呢?
他也吃不下,面條和牛肉,哪怕已經燉軟爛了,對他來說依舊很難吞嚥下去,他通常都是吃一些糊狀流食,或者往脖環上相應的血管裡注射營養液。
陸宗停死死盯著他,從他濕潤的眉眼到沾水的額發,從蒼白的下頜到頸間的脖環,再到黑色襯衣勾勒出來的柔美清瘦的手臂和腰身。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粗重急促起來,捏了捏眉心忍耐了一會兒發現沒用,猛地推開椅子起身,到茶幾底下暴躁地翻找東西。
“找什麼?”陳泊秋問了幾次,陸宗停不回答,他怕他動作沒輕沒重弄傷自己,伸手勉力按住他,“宗停,找什麼?我幫你。”
然而一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陳泊秋就好像明白了什麼,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陸宗停就大力掙開他:“別他嗎碰我!”
陳泊秋被他推倒在地,眼鏡也撞掉了,雖然看不清楚,卻依稀辨出陸宗停找到了他想要的那個針劑狀的東西,並且想要把它打進自己身體裡。
人類成為變種之後,會獲得很多動物習性,包括比人類要強烈、頻繁且更難以控制的faqing期。變種人大多是軍人,faqing期對他們的不良影響可想而知,如果沒有配偶安撫,可能要折騰上十天半個月,所以十字燈塔相應推出了針對faqing期的抑制劑。因為抑制劑有麻痺作用,對人體有一定的傷害,一般來說用過抑制劑之後要靜休三天左右,否則可能有産生癲癇、抽搐甚至猝死的危險。
陸宗停明天要出任務,這時候肯定是不能打的。
“宗停,別打這個,你要出任務……副作用很危險……”陳泊秋試圖勸說陸宗停,卻發現自己聲音嘶啞語不成句,這種狀態下的陸宗停根本聽不進半個字。
陳泊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往陸宗停胳膊上撞,直接把針劑撞飛了,還壓著陸宗停不讓他去撿。
“陳泊秋!!”陸宗停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地揪住陳泊秋的衣襟,“你是不是有病?!”
“副作用,很危險,”呼吸困難對陳泊秋來說是常事,陸宗停的動作雖然跟掐著他的脖子差不多,他還是能勉強把話說完,“你、不怕髒,我……”
“誰他嗎想碰你!”陸宗停惱羞成怒。他自己捱了差不多十天,那種火燒火燎的慾望好幾次快把他的理智焚成灰燼,他都咬牙熬過來了,要不是陳泊秋在他眼前瞎晃,明知道他熱得要死還把他冰冰涼涼的身體貼過來,又怎麼會搞成這樣,“煩死了,我真的煩死了!誰想這樣!”
陳泊秋護住他的腦袋,生怕他沒輕沒重磕到茶幾上弄得頭破血流。
他擁著陸宗停,像以前哄做了噩夢的小狗狗睡覺一樣,輕輕撫拍著搖晃著,動作溫柔,語調卻笨拙生硬:“我知道,宗停,別怪自己,這不是你能控制的……呃——”
陸宗停忽然捏住他的手腕,然後翻身把他壓到身下,呼吸灼熱而粗重。橄欖綠色的眼睛裡有火苗反複跳動著,最終演變成火山噴發之勢,將他剩餘的理智全部淹沒在滾燙的巖漿之下。
“可以,對吧。”陸宗停聲音嘶啞,一字一頓地問他。
“可以。”陳泊秋的眼睛很溫柔,哪怕是失明的右眼,沒有焦距,沒有光點,在看著陸宗停的時候,都是很溫柔的。
只要是陸宗停,他從來都可以的。
他沒有拒絕過他。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總是要生他的氣。
明明他說什麼,他從來都說可以的。
在他被人唾罵厭惡,流著一身骯髒血液時,給他戴上眼鏡,抱著他說會保護他的小男孩,他始終都視若珍寶。
他怎麼就,那樣恨他了呢。
—
抑制劑的研發,並不只是為了變種軍裡的單身漢們。更因為是faqing期的攻方通常都是沒有理智地宣洩慾望,宣洩完了還容易斷片。他們也不忍心讓自己的配偶去承受那種幾乎與愛無關,只是動物本能的,暴風驟雨一般的xing愛。
在堅硬的地面上,撕碎對方的衣服,透過體力壓制讓對方連掙紮反抗都困難,然後粗暴地進入那幹澀脆弱之處,反複碾磨,直到血液讓那裡變得柔潤。
很多人都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會叫痛,會哭喊,甚至逃跑。
陸宗停的配偶算是例外,他是一個說話很少,聲音很輕的人。如果他會哭會鬧,或許能喚回一點陸宗停的理智。
但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