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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兄回到公寓,發現自己的家庭醫生樊題正一臉嚴肅的坐在客廳裡。

“你怎麼來了?”狼兄一邊解著領帶,一邊隨意的問道。

“來盯著你吃藥。”樊題無意識的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無框眼鏡。

“你們醫院不忙嗎?吃藥這種事情還需要你上門親自監督?”狼兄把外套脫掉,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隨意的坐進沙發裡。

作為一個醫生,吃藥前喝酒這種事情堅決不能忍,樊提直接過去把狼兄手裡的酒杯奪了過來:“吃藥之前不準喝酒。”

“管這麼多,難道你還能二十四小時盯著我不成?”狼兄一攤手,一針見血的問道。

“我不管其他時候你是什麼樣,但是在我面前,不行。”樊提把早就準備好的藥盒以及水杯推到狼兄面前,“吃藥。”

狼兄輕笑一聲,倒也沒在這件事情上和對方拉扯,非常配合的把藥給吃了。

樊題似乎滿意了,把剩下的藥盒一起推到狼兄面前:“這是你未來一個星期的藥,記得按時服用。另外,樊達說你的腿很久沒有去檢查了,抽個時間去一趟醫院,腿還沒完全好,能做輪椅就少走路。”

剛才看見狼兄從門外走進來,他就想提醒了。

“知道了,你們兩兄弟一個比一個麻煩。”狼兄滿不在乎的道。

“輝朗,從兩年前開始,就不止一個心理醫生跟我說過你有自殺傾向。我不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既然你現在還沒死,就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別到時候忽然不想死了,身體卻被自己作沒了。”樊題說道。

大概是兩年前,狼兄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精神狀態不大對,然後就開始頻繁的去看心理醫生。狼兄找的心理醫生都是樊醫氏院的,樊題作為院長,利用許可權調出了狼兄的病歷。而這個心理醫生給狼兄治療之後得出的診斷結果是,狼兄有厭世傾向。

狼兄似乎也沒有打算瞞著他,第二次,第三次找的心理醫生依然是樊氏醫院的,得出的結論也從鬱抑症,厭世,到重度自殺傾向慢慢進化著。

盡管如此,樊題一直相信著狼兄的內心深處還是有自救意識的,不然他不會主動去看心理醫生。

“你放心,知道你看不過去,等你走了,我再自殺。”狼兄非常善解人意的說道。

“隨便你,別死我面前就行!”又是這種語氣,又是這句話,樊題氣的當場摔門而出。

這兩年來他勸過狼兄無數次,但是狼兄的口才實在太好了,樊題跟他聊著聊著經常差點自己都想自殺。那時他才深深的體會到自家醫院的心理醫生為什麼一聽說狼兄要來看病了,都嚇的瑟瑟發抖,完事後,還得找同事給做心理疏導。

狼兄得的……是一種會傳染的鬱抑症啊。

樊題站在公寓樓下,抬頭注視著了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按理說狼兄到現在依舊還活蹦亂跳的,自己就不該擔心這句相當於狼來了的謊話。但是狼兄現在的精神狀態,又著實讓他放心不下。一個月前,狼兄最新的一份診斷報告的結論是:隨時可能自殺。

他到底該怎麼辦?糾結了五六分鐘,樊題還是離開了,就像狼兄說的,他沒有辦法二十四小時盯著他。他無力的明白過來,什麼叫聰明的人,反而更難勸。

與之相反的是,狼兄在樊題摔門而出的瞬間,就重新端起了那杯剛剛被奪走的紅酒,隨即一飲而盡。至於藥和酒會不會有反應,有什麼樣的反應,他才不在乎呢。

藥和酒混在一起有什麼反應,雖然狼兄不在意,但是二十分鐘之後狼兄還是感受到了。泡在浴缸裡的他忽然開始渾身乏力,力氣在一點一點流失的同時腦子卻意外的清醒,他默默的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直到軟成一團棉花。